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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让我们离开“梦魇兽”那无形的侵扰,回到那片充满灵性的老林子,聆听一个关于报恩、守护与生命轮回的温暖故事——第六十二个故事:。

这个故事,没有惊心动魄的斗法,也无深沉悲怆的过往,它如林间清泉,清澈而甘冽,讲述着人与自然生灵之间,那份超越物种的纯净情谊。

在咱们屯子往东,老黑山脚下,住着个老跑山的,姓鹿,大家都叫他鹿老倌。鹿老倌一辈子没娶媳妇,以山为家,与林为伴。他熟知山里的一草一木,也懂得山里的规矩,从不滥杀,遇到怀崽的母兽和幼崽,都会主动避开。他采药为生,尤其擅长寻找一种治疗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珍稀草药,名叫“血见愁”。

这年开春,鹿老倌进山采药,在一处陡峭的山崖边,发现了一头陷入猎套的母鹿。那母鹿是罕见的白唇鹿,体型优美,此刻却后腿被粗糙的钢丝套死死勒住,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它看到鹿老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恐和绝望,挣扎着想逃,却只是让伤口更深。

鹿老倌看着心疼。他认得这种猎套,是那些不顾规矩的外来偷猎者下的。他慢慢靠近,嘴里发出安抚性的嘘声,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母鹿似乎感知到了他的善意,挣扎渐渐微弱,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哀伤地望着他。

鹿老倌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钢丝套,又掏出自己备用的金疮药,仔细地给母鹿敷在伤口上,还用柔软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做完这一切,他后退几步,对母鹿挥挥手:“走吧,快走吧,以后可要小心点。”

母鹿挣扎着站起来,受伤的腿不敢着地,它回头深深地看了鹿老倌一眼,那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然后才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鹿老倌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他的采药生涯。

怪事是从半个月后开始的。鹿老倌发现,他进山采药变得格外顺利。以前需要翻山越岭、仔细搜寻才能找到的“血见愁”,现在似乎总在他经过的路边、石缝里,不经意地出现,而且年份、品相都极好。

更让他惊讶的是,有一次他在山里遇到一头下山的黑瞎子(黑熊),那熊瞎子人立而起,眼看就要扑过来,鹿老倌心里叫苦,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突然,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鹿鸣声,只见那头他救过的白唇母鹿,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虽然腿伤未愈,跑起来还有些颠簸,却勇敢地挡在了他和黑瞎子之间,昂着头,对着体型远大于它的黑熊发出警告般的低鸣。

那黑瞎子似乎愣了一下,看看母鹿,又看看鹿老倌,竟然没有攻击,低吼了一声,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鹿老倌惊魂未定,看着护在他身前的母鹿,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明白,这是母鹿在报恩。

自那以后,鹿老倌和那头白唇母鹿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他进山,时常能看见母鹿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有时是静静地注视着他,有时会在他寻找某种特定草药却久寻不获时,故意在他前方跑过,引导他走向生长着那种草药的地方。甚至有一次,他崴了脚,坐在林子里发愁,那母鹿竟衔来几株有着消肿止痛功效的草药,放在他身边。

屯子里的人渐渐也知道了鹿老倌和“鹿仙”的奇缘,都啧啧称奇。鹿老倌却只是憨厚地笑笑,说:“啥仙不仙的,就是个知道报恩的灵性畜生罢了。”

他把母鹿指引他找到的草药,大部分都无偿送给了屯子里需要的人,自己只留少许维持生计。他说,这恩情是母鹿的,他不能靠着这恩情发财。

时光流逝,母鹿的腿伤早已痊愈,它依然生活在老黑山里,也依然会在鹿老倌进山时,偶尔出现,像个沉默的守护者。后来,母鹿身边还多了一头活泼可爱的小鹿,想必是它的孩子。那小鹿也不怕鹿老倌,有时还会好奇地凑近些打量他。

鹿老倌老了,进山的次数越来越少。在一个大雪封山的冬天,鹿老倌安详地去世了。按照他的遗愿,屯里人将他葬在了老黑山脚下,一处能看到他曾经常采药的山谷的地方。

第二年开春,冰雪消融。有进山的人回来说,在鹿老倌的坟前,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头白唇母鹿,带着已经长大的小鹿,静静地站在坟前,母鹿的嘴里,还衔着一株鲜嫩的、带着露珠的“血见愁”。它们在那里站了很久,才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此后,每年清明前后,总有人看见那对白唇鹿母子出现在鹿老倌的坟前,有时停留片刻,有时只是远远望上一眼。它们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祭奠着那位曾给予它们生命和善意的人类老朋友。

这的故事,在屯子里代代流传,成了最温暖人心的传说。它告诉人们,万物有灵,情深义重。善良与慈悲,能跨越物种的隔阂,结下最纯净的缘分。真正的守护,并非源于法力或契约,而是源于生命与生命之间,那份发自内心的感恩与回馈。这林间的鹿,或许不懂人间大道理,但它用最质朴的行动,诠释了“义”字的含义,也为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黑土地,增添了一抹温柔而明亮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