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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咱们就接着讲第十五个故事——。

这个故事,关乎风水,也关乎家族运道,听起来玄乎,但在老辈人眼里,却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咱们屯子往南走五里地,有一片山坡,是屯子里李家的祖坟。李家在屯子里算是大户,以前出过秀才,也出过买卖人,家境一直不错。他家的祖坟修得也气派,青石垒的坟包,石碑又高又大。

可不知道从哪一年起,李家祖坟正上方,长出了一棵歪脖子松树。那树长得怪,不在别处长,偏偏从坟包正顶的石头缝里钻出来,树干不往高处长,却歪歪扭扭地朝着东南方向伸,像个人伸着脖子在眺望什么。年深日久,那树也有碗口粗了,枝叶不算茂盛,但生命力顽强,牢牢地扎根在坟头上。

开始李家没太在意,觉得有棵树还能遮阴。可渐渐地,屯子里就有了闲话。

有个路过此地、自称会看风水的先生,看见那棵歪脖子树,直嘬牙花子,对李家的当家人说:“这树……长得不是地方啊!坟头乃先人安居之所,贵在‘稳’、‘正’。这树上长坟头,是‘木克土’,破了地气。更别说这树还长歪了,这叫‘探头煞’,主家宅不宁,子孙运道受阻,容易出些……心术不正、走歪门邪道的人。”

李家当家人当时听了,将信将疑,也没真往心里去。可后来发生的事,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先是李家在镇上开的杂货铺,生意一落千丈,不是遭了贼,就是进货走了眼,赔了不少钱。接着,李家老二,那个原本在学堂里功课挺好的后生,不知怎么就跟镇上的几个混混搅和到了一起,学会了偷鸡摸狗,后来更是染上了赌瘾,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快败光了。

李家当家人气得一病不起,临终前,拉着大儿子李守业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那……那坟上的树……怕是……真坏了风水……得想法子……弄掉它……”

李守业是个孝子,也是个老实人。他爹死后,他就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可这刨祖坟上的树,不是小事,他不敢自作主张,请来了族里的长辈们商量。

长辈们意见不一。有的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老人都这么说了,就砍了吧,兴许能转转运。” 也有的顾虑重重:“那是祖坟啊!动土惊魂,万一惹得先人不高兴,岂不是更糟?”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定论。李守业心里着急,眼看家里光景一天不如一天,弟弟也越来越不像话,他一咬牙,决定自己动手。

他选了个日子,没告诉太多人,只叫了两个胆大的本家侄子,带着斧头、铁锹,去了祖坟。

到了坟地,日头明晃晃地照着,那棵歪脖子松树在坟头上投下一条扭曲的影子,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李守业对着祖坟磕了三个头,念叨着:“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李守业,今日动土,并非不敬,实乃为家族运道计,望祖宗体谅……”

说完,他拿起斧头,朝着那歪脖子树的树根部位砍去。

“梆!”

斧头砍在坚韧的树根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说来也怪,这一斧子下去,明明没风,那歪脖子树的枝叶却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人在吃痛呻吟。

李守业心里发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硬着头皮,又砍了几斧子。

就在这时,一个侄子突然指着树干叫道:“大伯!你看!”

李守业定睛一看,头皮瞬间炸了!只见那被斧头砍破的树皮裂缝里,正慢慢地、慢慢地渗出一股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那颜色、那质地,像极了凝固的血液!

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和土腥混合的怪味弥漫开来。

“树……树流血了!”另一个侄子吓得扔掉了铁锹。

李守也也吓得魂飞魄散,手一软,斧头掉在了地上。他看着那不断渗出的“血”,又看看祖坟,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坟包连连磕头:“祖宗息怒!祖宗息怒!子孙知错了!再不惊扰您老了!”

他不敢再砍了,带着两个面如土色的侄子,连滚爬爬地下了山。

自那以后,李守业再也没敢动那棵歪脖子树。说来也怪,李家虽然没再继续倒霉,但也没见好转,就那么不温不火地撑着。他那个弟弟,后来因为赌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总算消停了点,但人也废了。

那棵歪脖子松树,依旧顽强地长在李家的祖坟上,伸着它那扭曲的脖子,遥望着东南方向。

屯子里的老人提起这事,就吧嗒着旱烟袋说:“风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可那祖坟上的树,长得那么邪性,还‘流血’,这就不是简单一句‘巧合’能说得通的了。有些根子上的毛病,你想硬来,怕是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哟。”

这,也就成了李家,乃至整个屯子一个抹不去的印记。它像一个无声的警示,提醒着人们,对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似乎真切存在的古老规矩,最好还是存着几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