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对修改后的预算意见不多，挑了些无足轻重的地方改改，然后就是开会定论后再跟她说。
跟老廖汇报后，处理手头上旧项目零零碎碎的事。
趁着有空，黎裳在电脑浏览器输入袁绍谦这个名字。
弹出许多网页，首当其冲的是一家科技企业，推他们公司的无人机，视频封面是个头发稀疏，肚子较大的中年人。
往下翻，什么小学老师，古稀教授，环保专家，见义勇为的基层干部。
直到第二页倒数第三个，京西科研中心前院长痛失爱子。
2018年4月18日，京西市江宁区殡仪馆举行追悼会，沉痛送别袁老爱子。
死者名字袁绍谦。
江宁区？跟小说里女主家同一个区。
但是，死人名字当男主名，不吉利吧？
下班回家挤地铁的路上继续翻看第七章内容，这一章是男主与女主的纠缠，女配忙着帮女主照顾她爷爷去了。
男主大半夜修改数据，还让女主及时回复，为此女主白天跟男主讨论资本和工人阶级矛盾。
宿舍里其他人开始对女主冷嘲热讽，女配看不过，跟几人理论。
宿舍里有人说女配是女主的哈巴狗，女主被宿舍里的人说哭，女配还下楼去找，安慰她。
……感觉这小说里没什么正常人。
女配给男主发消息，男主半夜赶到学校安慰。
女配这个人设真是绝了，因为出身背景不受人待见，又上赶着助攻男主。
还舔女主，非要去帮忙照顾她爷爷？自己爷爷也这般尽心照顾吗？
女配又要打工赚钱，又要照顾女主爷爷，偶尔还要助攻，还要替女主收拾乱嚼舌根的舍友，时间管理大师。
第八章女主抽时间回家陪爷爷，谈到导师给自己的项目，爷爷出手指导，顺手就画出大楼设计手稿给女主。
女配因为专业问题，请教爷爷这个设计手稿如何设计结构。
爷爷感念这个晚辈的照顾，点拨几句，然后撂下话：“这都是设计院的事，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做。”
女配暗下决心，毕业后进入设计院工作。
这点倒是与她现在的工作匹配，只是，现实里她不认识叫姜绾歌或者袁绍谦这样的人。
宋宴秋倒算认识，但，仅限于认识啊。
小说给女配取这个名儿，难道纯粹是巧合？
不知道现实里自己是个怎样的处境，父母家人是否着急？公司同事会不会觉得奇怪？解老师没收到她的微信消息是否惦念？
上个月她还跟佳欣说准备调休去旅游几天。
结果穿书后，还要兢兢业业地上下班。
回到办公室，开始面对一堆不讲道理的甲方。
老廖给她发微信，截图某个项目合同付款条款，让她去催回款。
爬上爬下找合同找资料，又应付安盛集团工程部的张经理。
下午四点多，袁绍谦打电话约她晚上吃饭。
男主约女配吃饭？作者莫不是要利用女配制造两人的误会？推进男女主的感情进度？
但她是乙方，直接拒绝甲方的需求就会给人留下把柄，一个电话投诉到宋宴秋那儿，工作和奖金就打水漂了。
挂断唐秘书电话，思忖后给姜绾歌打电话。
这个时候姜绾歌是信任闺蜜的，爷爷身体不佳，她需要照顾，拒绝了邀请。
前几章内容都是在大学期间，黎裳加入寒武纪不足一年。
假定男女主确定关系是女主大三，谈恋爱三年，这个袁总找她，莫不是要跟她商议跟女主的求婚？
虽然叫设计工程师，其实更偏向于技术。莫说别人的求婚，黎裳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
真要出主意求婚，她只会想着如何尽可能地低调。
想到这儿，她挪动椅子，滚到李工工位边问：“李工，你跟你爱人怎么求的婚？”
李工正在研究大楼排水管的图纸，随口回应：“不就买个戒指，单膝下跪，问一句愿不愿意，她说愿意就结咯。”
戒指......愿不愿意......嗯......黎裳上下打量李工身上的穿搭，牛仔小脚裤，马丁靴，连帽卫衣，夹克。
他好像才32岁，这身装扮，顶多有点儿小钱的工薪阶级。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一点儿钻石都没有。
“你要跟谁求婚？”
“没有，有个朋友想跟他女朋友求婚，问我来着。”黎裳含糊道。
“问你？你这朋友就认识你一个女的啊？”
“我哪儿知道。人家问，我不得给人出点儿主意吗？”
黎裳转动椅子回自己工位，没听出李工的言下之意。
李工笑言：“要我说，问你就是白问。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初吻都还在，懂什么男女之事？”
“滚！”
李工呵呵大笑，坐他对面的王工站起来教训：“人小黎多的是人追，心思不在这些事上。”
追她......好像没听什么人说过。
熬到下班，收拾东西赶赴袁绍谦的邀约。
打车到约定的餐厅前，黎裳拿手机照照自己的脸，取下雏菊耳钉。
深吸一口气，进入餐厅。
袁绍谦没看到，看到唐秘书。
唐秘书冲她举手，并且起身挪动椅子，请她坐下。
黎裳轻声道谢。
唐秘书坐下解释道：“袁总临时要去国外处理些私事，不能赴约，所以让我来跟您谈。”
黎裳点头，随后问：“谈什么？”
唐秘书干笑两声，举手叫服务员，说：“先点菜吧，黎工有什么忌口吗？”
“哦，乳糖不耐受，不知道算不算忌口？”
唐秘书点头，随后翻开菜单，跟服务员点菜，每点一道菜都抬头询问黎裳的意见。
餐厅里飘荡着不算浓烈的果香香薰调，黎裳依旧能闻到唐秘书身上笔墨纸砚的味道。
低抿一口柠檬水，启唇问道：“唐秘书用的什么香？”
唐秘书揭过袖口，举到鼻子下闻闻，解释说：“大概是洗衣液的味道，我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这话让黎裳以为自己闻错了，毕竟现实世界中，她的鼻子也没那么灵。
餐厅环境幽暗，周围都是些看起来有钱有闲，很松弛的上流人士，她身上繁重的妮子大衣，牛仔长裤，以及手上的帆布包和电脑包都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