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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从死囚到统帅 > 第110章 血战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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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烟翻滚,蹄声如雷,蛮族骑兵撞开谷口最后一道断墙,像洪水般涌了上来。

叶天寒站在残台最高处,裂天刀插在脚边石缝里,左手缓缓抬起,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沙:“我在此!”

这一句喊出去,敌阵前头的骑士猛地勒马,有人翻身落地,举盾冲锋。箭雨从烽燧台两侧飞出,但稀稀拉拉,几支射中盾牌就掉了下来——赵五抱着弓,手指已经磨破,再拉不动弦。

“没箭了。”他喘着气说,把弓扔到一边,抽出腰刀,“那就拼近的。”

话音未落,一个蛮兵跃上残墙,刚站稳,李四从斜坡滚下来,整个人撞在他膝盖上。那蛮兵踉跄后退,李四顺势扑上去,用肩膀死死顶住崩塌的缺口,嘴里大吼:“来啊!老子还没吃饱!”

三支长矛几乎同时刺进他肚子,血顺着矛杆流下来,染红了石头。

李四没叫,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双手死死攥住其中一支矛杆,不让敌人抽回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穿出的矛尖,咧嘴一笑:“扎得还挺准……再来点?”

又一名蛮兵冲上来补刀,张三从侧翼扑出,一刀砍在他小腿上。那人惨叫倒地,张三却不追击,反手抄起一个火油罐,拖着步子往敌群最密的地方走。

他的肠子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出来,垂在腿边,被他自己一把塞回肚子里,拿布条胡乱缠了几圈。他走得不快,但一步没停。

“张三!”赵五大喊,“你别往前了!回来!”

张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像个傻子:“你不常说咱伙房的菜太咸?今天给你加点辣的。”

他说完,把火油罐往地上一滚,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嚓”地一划,扔了进去。

轰的一声,火焰腾起,烧着了两个正要攀墙的蛮兵。张三趁机冲进火里,断刀横扫,劈开一人头盔,脑浆混着血喷了一地。他又砍倒第二个,第三个刚举起斧头,就被他撞翻在地,刀刃直接捅进对方咽喉。

然后他站着不动了。

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灰和血,刀还握在手里,可身子慢慢歪下去,终于跪倒,又向前扑倒,压在一具尸体上。

赵五眼眶发红,抄起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就要往上冲,却被叶天寒一把拽住。

“你死了,谁给我做饭?”叶天寒低声道,松开手,转身走向旗杆方向。

他左肩突然一痛,一支箭钉了进来。他咬牙拔出来,随手丢开,用布条把伤口缠紧。右腿旧伤也被撞裂,血顺着裤管往下淌,但他没停。

陈虎还在旗杆底下躺着,呼吸微弱,脸色青白。

叶天寒把铁链从腰间解下,一头绑在旗杆底座,另一头绕过几块碎石,在周围拉出一道绊索。刚系好,一个蛮将提斧冲来,举斧就要往下劈。

叶天寒掷出断刀。

刀锋旋转着飞出,贯穿那人咽喉,余力未消,钉进身后断墙上,嗡嗡直颤。

蛮将捂着脖子倒下,叶天寒扑过去,直接趴在陈虎身上,背对敌阵。

两支箭射中他背部,一支卡在肩胛骨之间,另一支擦着脊椎滑过。他闷哼一声,没动。

又有三人围上来,刀斧高举。

就在斧头即将落下时,他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天寒……你脖子转个圈……”

叶天寒猛地侧身翻滚,压住一个刚靠近的敌兵,顺手抽出他腰间的短刀,反手向上一撩,割开了另一人咽喉。那人瞪着眼倒下,手里还抓着斧柄。

他喘着粗气,低头看陈虎。那人嘴角微微翘着,似乎笑了下,然后头一偏,又昏了过去。

“你还挺会挑时候说话。”叶天寒抹了把脸上的血,低声骂了一句。

远处传来号角声,是蛮族集结的信号。他们开始往后退,把尸体拖走,留下满地残甲和断兵器。

短暂的安静降临。

赵五爬过来,捡起张三的断刀,用袖子擦了擦血:“你说……他们会走吗?”

“不会。”叶天寒靠在旗杆上,伸手摸了摸裂天刀的刀柄,“这才刚开始。”

他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目光落在李四的尸体上。那三支长矛仍插在他身上,双手还紧紧攥着其中一根。

叶天寒爬过去,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取下矛杆,然后俯身抱起他的头,把嘴凑近耳边:“兄弟,歇会儿吧,接下来我来扛。”

说完,他拖着李四的尸体移到火油罐残堆旁,从他口中抠出一枚没点燃的火折子,塞进掌心。

这时,几个蛮兵正拖着张三的遗体往山下走,似乎想烧掉示众。

叶天寒盯着他们,忽然笑了下。

他慢慢趴在地上,借着尸体遮掩,一点点往前挪。血从背上伤口渗出,在地上拖出一道湿痕。

等离那堆火油残桶只剩五六步,他猛地抬手,把火折子甩了出去。

“啪”地一响,火星溅入残留的油渍,火焰“呼”地蹿起,烧着了两个蛮兵的衣角。他们惊叫着跳开,其他人也慌忙后退。

趁着混乱,叶天寒暴起冲刺,扑向敌酋所在的位置。

那人正站在尸堆上指手画脚,忽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天寒撞倒在地。

断刀自下而上,直刺咽喉。

敌酋双手掐住叶天寒脖子,双脚乱蹬,可刀已没入大半,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咕噜作响。

两人一起滚下尸堆,砸在一堆残盾上。

叶天寒仰面躺着,胸口剧烈起伏,视线开始模糊。他听见远处又有号角响起,比刚才更急,像是援军信号,又像是新一轮进攻的前奏。

但他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狼烟还在烧,旗杆没倒,陈虎还活着。

他抬起手,想去摸裂天刀,却发现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刀柄沾了血,太滑,握不住。

他试了第二次,还是没抓住。

第三次,他终于把手搭在了刀柄上,用力一扯,把刀拉近了些,贴在胸前。

风刮过废墟,吹动半截破旗,发出猎猎声响。

他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慢。

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意识即将沉下去的时候,他好像又听见陈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笑:

“天寒……你这顿饭……做得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