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可以靠钱解决的。
只要不是刑法里的罪，付出多少金钱代价，大多数时候可以直接影响刑期。非司法场景，道理也相通。
林姝帮女儿画好裸感妆的时候，秋烨还没睁眼。林姝帮女儿选好显成熟的衣服时，秋烨睁眼了，但一点准备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今天你俩先去逛？”秋烨试探性的开了口：“我得倒时差。”
林姝看爱人的眼神，像是看烂拖把。秋苗看亲妈的眼神，像是看数学错题本。
“上午邦德街，下午斯隆街，怎么样？”秋烨一边说着，一边往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我已经订好了今天的车，带司机，懂中文。这个行程没问题的话，我给司机发讯息交待一下。5万镑，够不够？”
秋苗毕竟年纪小，没什么出息，眼神立刻就变了，看亲妈像看钱包：“够！”
林姝好歹也是年收入人民币500万上下的金融高管，胃口肯定比高中生大很多，眼神没什么变化：“你怎么这样啊！第一天就掉链子！”
“我前些天连着演出了好几场，才回北京歇了1天，就马不停蹄的陪你们出来度假，年纪大了，没以前那么扛折腾了。”秋烨输了密码，听着爱人手机上的提示音，感觉大概是能被原地赦免所有罪刑。
林姝知道是到账了一笔钱，但没想到是8万镑这么多，有点犹豫要不要善罢甘休。
秋烨朝着爱人飞了个吻：“花不完，不许回酒店。晚上咱们直接在Restaurant Gordon RamsayGordon Ramsay汇合，米其林三星老字号，我上上周都订好位置了。”
眼神说变就变，林姝看爱人像是看小奶猫儿：“乖乖睡吧……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发讯息，晚上见。”
等电梯的时候，秋苗感叹：“我没钱，我好打发。二妈，您也没钱吗？”
“你懂什么呀！只要我能感受到自己被秋烨在意，就会很开心，外在形式不重要。”林姝心情很不错，甚至荒腔走板的哼唱起了秋烨乐队的新歌。
秋苗从亲妈那里遗传了良好的乐感，所以也喜欢和亲妈一样嘲笑二妈的五音不全：“您不是跟着一起去的录音棚吗？怎么像跟着山寨版学的一样？”
“我觉得我唱得挺好！你妈这词儿写得可真不错，把她那个初恋扁得一文不值！”
“我妈这乐队也不怎么挣钱，我可真想不明白，她整天东奔西跑的去演出，哪来这么大劲头儿！”
挽起女儿的胳膊，林姝开开心心的进了电梯：“喜欢的事情，就不会觉得累。能让自己获得精神满足的事情，人往往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往前扑。你们同学里有你妈的粉丝吗？”
“很少……不过我们物理老师好像是我妈的铁粉儿。”
林姝仔细琢磨了一下物理老师的长相：“小屁孩确实不是你妈的受众，貌似熟女粉儿和弟弟粉儿占比更大。听你妈的话，在外边别随便给别人说你妈是你妈。”
“哦……”秋苗撇撇嘴：“有我这么大的女儿，她叛逆妇女的人设是不是就崩了？”
“那倒不至于，你妈怕给你增加烦恼。”
“确实，我们同学里还有人黑她呢！说她出道前是奸商。”
“这不算黑她。”林姝挽着女儿出了酒店大堂，四处张望着找车的同时随口调侃：“你妈搞乐队，算奸商从良。”
离开伦敦前，褚攸宁原本是打算在自己的公寓里长居，毕竟这是她耍了好大一顿脾气才为自己和女儿争取来的独立领地。
但布莱顿精神疗养中心的账单横空出现得那么突然，自己和女儿的真实处境暴露的那么急促，让她不得不放弃误以为可以安定下来的生活。
其实她昨天有好几次去公寓里赴约的冲动，但都没有真的踏出庄园。
过不了几天，自己将再次与念念分开，她舍不得少看一眼，是充足的理由。
去公寓里赴约，等于宽衣解带，等于滚床单，她肯定不可能带着念念一起去，也是充足的理由。
害怕自己对猎物的滋味上了瘾，害怕自己假戏真做，害怕自己该下手的时候会心软，更是充足的理由。
然而临近午饭的时间，褚攸宁带着念念在hmpo拿到护照后，却随口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了金丝雀码头的那栋公寓。
“妈妈，今天晚上不回estate吗？”念念好久没来过公寓了，其实有点想上去看看。（庄园）
“回。”褚攸宁把女儿抱下车来：“咱们上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念念需要带去挪威的东西。”
“great-grandfather早就把我的东西都搬回estate了，这里没有我的东西了。我可以陪妈妈上去看看，也许还有妈妈需要带回北京的东西。”
牵着女儿的小肉手儿，褚攸宁忍不住感叹，如果自己小时候嘴巴能像念念一样甜，或许会讨爸妈喜欢一些。
JSG派来的这两名保镖，很晓得褚总今时今日在JSG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让在楼道里等着，就真心不敢执意进房门。
打开公寓门的那一刻，四处空空荡荡，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闻声迎出来。褚攸宁心里的担忧和期待，同时烟消云散。
玄关鞋架上的拖鞋并不整齐，客厅茶几上有用过的茶杯，餐厅吧台上有空掉的红酒瓶和脏了的高脚杯，盥洗室里的灯开着，卧室的床显然昨晚睡过人。褚攸宁仿佛能从公寓的角角落落里感受到马佳知遥昨晚的所有情绪……
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褚攸宁发现还没凉透：＜她应该刚离开不久吧，该庆幸。＞
心里想着庆幸，脸上却挂了点遗憾，褚攸宁很潦草的在衣帽间、卧室、儿童房里随便翻了翻，像是真的在检查遗留物品，又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
打开儿童房书柜抽屉的时候，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出现在眼前。褚攸宁当然记得这个盒子，也当然记得盒子里装着的那条绿野仙踪水晶项链。
（回忆）李意浓：“攸宁，你比较喜欢哪一类的礼物呢？”
（回忆）褚攸宁：“没……考虑……过。如果是……你送给……我，都喜欢。”
从抽屉里拿起首饰盒，褚攸宁打开盖子的瞬间，心脏像是被扔进了岩浆之中。
（回忆）褚攸宁：“怎么突然……送我……这么贵……礼物？”
（回忆）李意浓：“不贵不贵，就是看着精致好看，就买了。我觉得我戴着不合适，太显小，不如送给你。你一定很适合，你比我更合适。”
（回忆）褚攸宁：“这条项链……至少……五六千……怎么能不贵。”
（回忆）李意浓：“没那么贵，那么贵的话，我就不买了。需要我帮你戴上吗？你就开开心心收下吧，真的很合适你。”
把项链再次戴到脖子上，褚攸宁不但不再是讲话磕磕绊绊的小哑巴，而且学会了自己给自己扣那个精致小巧的挂扣。
（回忆）褚攸宁：“谢谢姐姐！”
那天，是褚攸宁第一次开口叫李意浓姐姐。两个人同时愣住的样子，恍如隔世。
（回忆）褚攸宁：“其实…… 以前我……不能说话……的时候，就总在……心里偷偷……叫你……姐姐。现在能……说话了，刚才一……高兴，就给喊……出来了。”
（回忆）李意浓：“想叫姐姐就尽管叫，以后可以句句叫，天天叫，时时叫，刻刻叫。别不好意思，我爱听你叫我姐姐！”
就在褚攸宁眼泪即将落下来的前1秒钟，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也烘干了她的眼泪。
dasha：“喂，我听保镖说，你回公寓了？”
褚攸宁：“嗯。”
dasha：“你也想我了，对不对？”
褚攸宁：“我来拿上次离开时落下的东西。”
dasha：“你嘴真硬！”
褚攸宁：“保镖没告诉你，我带着褚惗一起来的吗？”
dasha：“没说。”
褚攸宁：“所以……我只是来拿东西……”
电话另外一端沉默了3秒钟的时间。
dasha：“是拿褚惗房间里的项链吗？”
褚攸宁：“你竟然敢翻我的东西！”
dasha：“你不该三番五次的挑战我，特别是在我达成了你对我的要求之后。把那条项链放回到抽屉里！”
褚攸宁：“你凭什么命令我？”
dasha：“这里是伦敦，不是北京。我一念之间，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了你。把项链放回抽屉，让保镖带褚惗回叶文谦的庄园。你，洗干净自己，乖乖在公寓里等我回去。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挑战我，特别是在我达成了你对我的要求之后。”
被马佳知遥挂断电话后，褚攸宁的情绪很复杂。不管形式如何，威胁也好，卑鄙也罢，自己被马佳知遥在意，这种感觉真的有点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