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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通脉藤生,九阁织网

唤脉花凋谢后的第三个清晨,石敢当在给承脉苗浇水时,发现新埋下的种子破土了。嫩绿色的芽尖顶着层薄壳,壳上还沾着金色的粉末,是唤脉花花蕊的残留物。

“快看!通脉藤发芽了!”少年的声音惊飞了亭檐下的麻雀,“它的芽尖是螺旋形的,像在拧着劲儿往上长!”

水灵儿蹲下身,用玉梳轻轻拨开芽尖的薄壳,藤芽立刻舒展了些,露出下面细密的白色绒毛:“雨林的守脉人说过,通脉藤的绒毛能感知地脉的流向,就像无数只小手,能抓住路过的灵气。”

陈默站在亭外,看着那株初生的藤芽,手腕上的地脉印记传来一阵持续的暖意。自九脉环出现后,总坛的地脉灵气比以往浓郁了数倍,守脉亭周围的地脉花越开越盛,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金光。

“按这长势,”苏清月掐指算着日子,“不出三个月,通脉藤就能顺着承脉苗的青藤爬满总坛,到时候九阁的地脉灵气就能通过藤条流转,一处有异动,别处能立刻驰援。”

疯和尚扛着新做的藤架木桩走来,桩身上刻满了连通九阁的符文:“得给这小家伙搭个结实的架子,可不能让它长歪了。当年在听风阁,我见过类似的藤,能顺着风势把讯息传到百里外,比驿站的快马还灵。”

阿木则在藤芽周围画了个环形的符文阵:“这是‘聚灵阵’,能把九阁的散逸灵气引过来,供通脉藤生长。你看阵眼的位置,正好对着承脉苗的主根,这样两者的灵气能互通。”

石敢当和水灵儿轮流守在藤芽旁,少年用旧工兵铲给藤架松土,确保藤条能顺畅攀爬;少女则每天用晨露混合地脉花粉末擦拭藤芽,绒毛在液体的滋养下愈发洁白,感知灵气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半月后,通脉藤的藤条已长到半尺长,绒毛开始吸附空气中的光屑,在藤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水灵儿第一次试着将守脉诀注入藤条,光带竟顺着藤身蔓延,一直延伸到总坛的地脉泉,泉眼的水面顿时泛起涟漪,映出观潮台的实时景象——潮水正拍打着礁石,守脉人正弯腰修补被浪冲歪的标记。

“真的能传影!”石敢当看得眼睛发直,“以后不用送信,直接通过藤条就能看到九阁的情况了?”

“不止呢,”水灵儿的指尖还停留在藤条上,“我能感觉到观潮台的地脉在‘说话’,它说今天的潮汛比往常大,让我们多留意东海的分支。”

陈默望着通脉藤上流动的光带,忽然想起玄山公手札里的一句话:“地脉本是一张网,守脉人便是网中的结,结与结相连,网才不会破。”如今看来,通脉藤就是把这些“结”串起来的线,让分散的守护之力,真正凝成一张无坚不摧的网。

白长老拄着拐杖来看藤芽时,通脉藤正顺着新搭的藤架向上攀爬,藤尖的绒毛轻轻触碰承脉苗的叶片,两者的光带立刻交织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嗡鸣。

“好,好啊,”老人笑得胡须颤抖,“玄山公当年的愿景,总算在你们这代实现了。”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瓶,里面装着九阁地脉的灵液,“这是我攒了三十年的‘合脉露’,给通脉藤浇上,能让它更快与九阁的地脉相融。”

灵液渗入土壤的瞬间,通脉藤的藤身突然亮起,螺旋形的纹路中浮现出九阁的微缩地图,每个阁的位置都闪烁着对应的光色。石敢当和水灵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这张地脉之网,真的开始编织了。

守脉亭的风铃在夏风中轻响,通脉藤的绒毛吸附着光屑,像缀满了星星的线。陈默知道,当这株藤爬满总坛、连接九阁时,所有守脉人都会明白,他们从来不是孤军奋战,就像这藤条上的每片叶子,看似分散,根却紧紧连在一起,在阳光下共同生长,也在风雨中共同守护。

灰棱趴在藤架下,看着通脉藤一点点向上蔓延,尾巴偶尔扫过藤身,激起一串细碎的光屑,像在给这缓慢却坚定的生长,轻轻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