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很健康?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健康?”谢海征死死盯着医生质问。
“先,先生就是这样的,这位先生他的身体机能完全正常,而且相当的好……”医生说着抹了抹不存在的汗。
贺青山别扭地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挂着的人体解剖图,他都说了没事儿,谢海征还非要拉他过来。
“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检查?这伤都还没有好透怎么可能就正常?”谢海征怒不可遏,他觉得眼前的家伙是庸医,或者这里的医院不行。
“不是的,先生你听我解释,这位先生真的没有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即便他受伤了但是身体素质还是高于普通人的水平。”
谢海征闻言表情耐人寻味,尽管知道贺青山身体不错,但听到医生这么说他还是觉得离谱。
“都说不需要检查了……”贺青山嘟囔着。
“检查总是要好的,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疾。”谢海征拉不下脸,既然贺青山没什么大问题他也放心了。
“我想去看看他们,唯一的伤势有些重。”贺青山回想起那时的惨状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谢海征想了想决定还是带贺青山去看看,怎么说只有见了才能安心。
“但……先去洗个换一身衣服,太显眼了。”
“嗯。”
贺青山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运动服,运动服穿着十分舒服,好活动,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做出应对。
唯一遇到袭击的事儿吓坏了谢海征他们一家,彭女士刚走没几天就又急匆匆赶了回来,还有唯一的爸妈,他们一脸懊悔的在门口红了眼眶。
莫恒那大个子很显眼,贺青山第一眼就看到他,或许是身体素质太好了,又或许贺青山下意识的包含了私心为其多治疗了。
他也是红着眼眶,在看到贺青山的那一刻压抑的情绪终于是找到了宣泄口,他也不顾谢海征那不爽的眼神一把抱住贺青山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山,他会没事的对吧?”莫恒抽噎着问。
“会没事的。”
贺青山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好揽住莫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谢海征则是走向自己的母亲。
“妈,唯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谢海征问。
“医生说不太好,虽然命保住了但是身体多处受损,他们都说不应该还活着的……足足四五道足以致命的内伤。”
谢海征闻言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居然还是那么严重,于是他又问:“那除了这些呢?”
彭女士低下头,周围的氛围都变得低沉。
“医生说不排除可能变成植物人的可能,身体受损严重,而且脑部受到了撞击很严重……”
不远处的莫恒闻言听到这一切,他身体一个踉跄,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强弩之末的莫恒晕倒了过去。
贺青山扶住莫恒,他很无奈也觉得莫恒这家伙一着急智商就直线下滑,他又还没死,唯一怎么会有事情呢?
护士来了很快就将偷跑出来的莫恒抓了回去,贺青山越过几人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玻璃他看向里面的唯一。
玻璃倒映着他的身影,那双眼睛好像经历了这次的透支过后更加纯粹了些,有了神。
而里面的唯一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里面一切都是苍白的,令人讨厌的颜色,像是一个束缚未来的茧,窒息又无力。
贺青山很自责,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没准就可以避免,尽管极力挽回但依旧造成了这个结果。
谢海征走了过来,他望着贺青山平静的面庞,那微微紧绷的下颚跟颤抖的瞳孔已经诉说了一切。
“会好起来的。”谢海征说。
“如果我再仔细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贺青山说。
明明自己都是一个杀手居然会如此粗心大意,这已然是死的教训了。
谢海征看着青山越发冰冷的表情,他先是自责紧接着将所有的愤怒投向了那些“凶手”,罪无可恕的一群家伙。
如果不是谢海征不允许,他一定会将那位还活着的家伙千刀万剐,让他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我进去吧。”贺青山说。
谢海征一愣:“别这样……至少等你的身体恢复一点再说。”
贺青山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打开了门,医生一看连忙想要阻止,然后下一秒谢海征挡住了他。
“没有问题的。”谢海征说,他看着医生:“麻烦医生了。”
嘴上说着麻烦,但是眼神却是不容置疑不肯退让,肃杀之气让眼前的医生不由后退了几步。
唯一的父母也迅速走了过来,他们的一生近乎都投身于科研,对于唯一的照顾与陪伴一直缺失的,他们深知自己不是合格的父母,因为亏欠他们干脆给了唯一相对富足的生活。
他们的身份导致唯一无法真正的做到自由,试图绑架唯一的人从小时候到现在就从未停止过,但是这一次居然是想要唯一的命。
他们听到唯一被袭击濒死的那一刻不可置信,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来到了这里,而能看到的只有陷入深度昏迷的唯一。
而且医生告知他们的第一个消息便是极有可能会脑死亡成为植物人……
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看到忽然有人进去他们更是怒不可遏,可挡住他们的却是谢海征。
“小海你做什么?”彭敬看着身材高大的谢海征。
“舅舅……没事的,唯一不会有事的。”谢海征皱眉说着:“所以你们不要进去,不要打扰他。”
彭燕看了一眼谢海征,他推开谢海征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向里面,身为知识分子他们一直都很理智,即便这个时候他们依旧理智,谢海征这样一定有理由的。
然而见到里面的人是彭燕还是不由一惊,彭敬上前观望也是惊住了。
是他!?
贺青山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唯一,浑身上下都是绷带,那些难看的管子插进身体里维持着基本的营养。
“原来是头出了问题啊。”贺青山那时候专注于唯一心脏受损的部位,完全忽略了他的头部所受到的创伤。
他伸出手抚向唯一的额头,低眉望着唯一平静的面庞,太阳就不应该落幕。
好不容易把莫恒那蠢货从臭水沟里拉了出来,幸福才刚开始怎么能这样结束?贺青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贺青山的手再次浮现出漆黑脉络,它们仿佛有生命般蔓延在唯一的整个头部,伴随着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每一声都伴随着光芒闪烁着。
仿佛星星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