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声并没有只是第一次就停,他们撞完贺青山后顺手将紧跟在身后的那一辆也撞翻了。
巨大的声响过后是一片的死寂。
“这样应该死了吧。”
“下车看看,如果死了就赶紧跑,500万呢。”
两人从大货车上跳了下来,他们走向贺青山他们所在的越野车,或许是因为改装过,即便如此强硬的撞击也只是让车身微微变形。
两人走向驾驶位,防弹玻璃因为车身的形变也变得破碎不堪,他们率先观察驾驶座上的人。
里面车灯一闪一闪的,血腥味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在其中一人探进脑袋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脑袋。
“没有死!快!”
话音刚落,一旁的男人还未做出相应的反应,一声巨响,车门连同男人一起飞了出去。
贺青山缓缓从驾驶位走了出来,他的脸被鲜血所覆盖,在火车的灯光下贺青山就是一个血人,他的身体多处骨折,锋利的玻璃划破了他的皮肤。
贺青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他一把扯掉外套抹掉脸上的血迹。
刚刚飞出去的两人看到这一幕仿佛见鬼了一般,他们试图向货车上跑,但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刚爬起来的瞬间贺青山已经来到了一人的面前,他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眸,仿佛地狱里爬出的幽灵。
他抽出手枪想要射击,然而他只看见了贺青山的手动了一下,他的手被扼住住了,紧接着他感受到了强力的拉力。
男人惨叫着,伴随着血肉撕扯,下一瞬间他的右手被生生拉断,血液喷射而出,这一幕吓坏了一旁的另一位男人。
他慌慌张张地拔出手枪,他对准了贺青山的脑袋瞬间开枪,枪鸣在深夜的道路上回荡。
然而与其中贺青山头颅炸裂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清脆的碰撞声擦出火花,一柄黑色短刀挡住了子弹,短刀的后面是一对冷漠到令人窒息的眼神。
“开,开什么玩笑!”男人还想继续开枪,不过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秒钟他已然被死神宣判了死刑。
他的瞳孔里是那个人的脸,一道寒光迅速掠过,一阵冰凉,世界瞬间颠倒了,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色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跪倒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他的头颅已经消失了。
他拼尽所有力气最后还是不解地发出质问:“开什么……玩笑……”
男人的头颅滚落到他的同伴身边,血液不停地涌出,他瞪大眼睛瞳孔已然溃散,血液在他的嘴里涌出,死不瞑目。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独臂男人认为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怎么会有人类有这样的怪力?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的手他的脚已经不属于他了,自己的四肢被眼前凶恶的男人瞬间切断,剧烈的疼痛让他近乎昏厥。
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死去,他的脑袋被紧紧抓住从地上提了起来,骨头仿佛要被提手捏碎。
“杀,杀了我……”
“你不会死的。”
男人闻言已经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
贺青山将人丢在了地上,他快速地来到了越野车前,小狼因为体型的缘故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莫恒也是一脸的血。
贺青山慌张的将人从车上抱了下来为莫恒检查,莫恒伤的很重。一根玻璃划伤了他的身体,一根树枝刺穿了他的腹部。
血流不止,贺青山从未如此的慌张过,他不计代价地催动着右手的力量,脉络跟他一样的急切一样的疯狂,生长分支,数不清的脉络仿佛根系深深扎根于莫恒的身体。
血液渐渐停止了涌出,伤口的血肉蠕动着,贺青山拔出树枝,莫恒身体不由颤动一瞬。
贺青山无法顾及莫恒到底有多疼,他感觉体能在迅速被消耗,直到莫恒从濒死脱离了危险。
他来到了后座。
晟将丁晨护在怀里,形变的车门刺破了晟的腹部,血液不停地涌出,贺青山迅速伸出手按住其伤口。
依旧是巨量的消耗,但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
那血淋淋的的伤口开始愈合,他的血肉蠕动着,直到生命体征回到正常后贺青山才将人抱了出来。
被保护的丁晨受伤应该是最轻的,他的头部受到撞击,身体多处骨折……这已经很好了。
直到来到了唯一这儿,贺青山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间,唯一几乎快死了!他的呼吸都仿佛消失了。
森寒的白骨从皮肤中刺破而出,血液止不住的流淌着,整个人像是婴孩般蜷缩在车内,贺青山将手伸入唯一被血液浸染的衣物,轻轻按在他的心口。
“唯一不能死啊……”贺青山焦急地呢喃着。
贺青山的呼吸开始急促,他的额头冒着冷汗,脉络随着贺青山愈发急促的心跳闪烁着的速度也更快了。
它们迅速蔓延着,脉络在第一次遍布唯一全身后,它们开始继续分叉蔓延。
贺青山一刻都不敢停歇,他将注意力全部专注于唯一致命的伤口,心脏,腹部……不少器官都受损了。
贺青山额头的汗水混杂着血液滴落着,他身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此刻更是为了保留体力救人他更没有余力来帮自己。
浑身上下不断传来着阵痛,血液从额头的伤口缓缓流下,车内全是难闻的血腥味,体力流失严重加上身上还未愈合的伤让贺青山也感受到了吃力。
那突出的骨头贺青山无奈只好一把抓住将其生生按了回去,然后在全力让其自行愈合,期间唯一身体不断的颤抖着。
贺青山不知道到底会多疼,他只希望唯一忍住,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莫恒那蠢货。
“唯一……”
身后忽然传来了莫恒沙哑的声音,贺青山的手都颤了颤,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定,将注意力集中。
“救救他,山……他那么年轻,他那么好……”
贺青山没有回答,莫恒的声音颤抖着,没过多久身后的莫恒就因为伤势又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好在唯一的伤势也终于恢复了稳定,贺青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另外一辆车子走去。
或许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而且不是刻意撞击身后那些警卫员们的。
他们的车虽然翻了,但是不算太严重,已经有一人艰难地从中爬了出来,但是还是受了伤,血流不止。
贺青山看了一眼将车门紧紧拉住,使劲一拉直接整扇门都拉开了,里面的另外一人卡在了车坐上,伤的有些严重。
凭借着蛮力,贺青山几乎是把整个座位都给拆了才把人从中抱了出来,同时一刻不停地消耗着自身的体力开始治疗。
他的意识甚至都恍惚了起来,贺青山将地上警卫员错位的关节纠正,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掀起警卫员的衣服,看着起伏越来越慢的胸膛他将右手按在其心口处。
贺青山的眼神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感到疲惫,呼吸也愈发的急促。
“救救他,他还有一个未婚妻,他不能死。”一旁躺在地上的警卫员虚弱的喊道。
贺青山看了一眼皱眉道:“不会死的,你也闭嘴,已经失血过多了。”
贺青山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坚持的,他感受到自己身体在抗议着他的行为,但是他没法停下,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害死这些人。
警笛声在耳边响了起来,从远方渐渐靠近,贺青山彻底没有了力气,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整个人虚脱的像是一具枯骨般。
在力竭的最后一刻也终于止住了那不停流血的伤口,贺青山倒了下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