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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天王刀诀 > 第122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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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云层半遮,营地西边的储物棚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龙吟风伏在墙根阴影里,手指仍搭在剑柄上,目光锁住那扇歪斜的木门。他刚靠近时就察觉不对——脚印只进不出,泥土翻动过,像是有人故意掩盖行迹。

他蹲下身,用剑尖拨开浮土,一块焦黑布条露了出来。布纹细密,边缘绣着暗红纹路,是祭祀用的衣料,但样式陈旧,不像是近年所制。他指尖一捻,布角碎成灰末,显然曾被火燎过又强行扑灭。

他没再迟疑,绕到棚屋背侧,剑尖挑开一块腐朽木板,人贴地滑入。

棚内空旷,几口旧箱堆在中央,其中一口盖子半掀,露出一角羊皮。他走近,借微弱天光看清那是一张残图,墨线勾出山势与河道,一处标记被朱砂圈出,旁边写着“北口三日可通”。更刺目的是图边那点暗褐污迹——是血,干涸已久,却未洗净。

他抽出内衬布巾裹住手,将羊皮轻轻揭起。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粮断则变,令自东起。”

他眼神一沉,把图塞进怀中。

正要退出,忽觉头顶有动静。抬头看去,棚顶横梁上有道缝隙,尘灰正缓缓飘落。有人在上面。

他立刻退至墙角,屏息静听。片刻后,木梯轻响,一道人影从顶部落下,落地极稳,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另一人紧随其后,两人均罩黑袍,腰间佩刀形制奇特,刀鞘窄长,不像本地部族所用。

先下来那人低声说:“塔戈尔那边已备好说辞,三日后议事厅发难,只等呼延家表态。”

第二人接话:“若他们按兵不动?”

“那就让他们少主出个意外。”

“灵那丫头呢?真要动她?”

“她不肯嫁,也不肯退,留着只会乱局。只要粮仓再烧一次,百姓怨气一起,谁还信她是天命所归?”

龙吟风在暗处听得清楚,指节微微收紧。

那人又道:“北狄的信使明日就到,狼头令已交出去,事成之后,草场划界由他们定。”

“可别引狼入室。”

“怕什么?一个孤女,几个老骨头,撑不了几天。等她倒了,傀儡上位,咱们借乌兰部的手掌权,再反手收拾他们。”

两人说完,各自取路离开,一人往营地深处去,另一人则朝外围树林方向疾行。

龙吟风没有追,等脚步彻底消失,才悄然出棚。他没回营地,而是沿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贴树而行,始终保持三十步外的距离。

林子越走越深,风也大了。前方两人停下,在一棵老榆树下低语。龙吟风藏身一株斜松后,听见其中一人掏出一块令牌,递过去:“这是信物,交给北面来的人,不得有误。”

对方接过,翻看一眼,收进怀里:“明白。三日后动手前,我会再传消息。”

“记住,别碰女人,留她活着才有名目。”

“知道了。”

话音落,两人分头离去。

龙吟风等了片刻,确认无人折返,才从藏身处走出。他快步走到方才站立之处,蹲下翻查地面。枯叶被踩乱,但他很快发现一片桦树皮被压在石下,像是匆忙遗落。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粮尽则乱,火后再煽,灵必失位。”

字迹工整,笔锋刻意收敛,明显是伪装过的手书。他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阿赤说过的话——三个月前就有人提议让司徒灵“暂代摄政”,实为架空。

这不是内斗,是连环局。

他取出怀中铜牌,那是阿赤给他的信物,刻着呼延部旧徽。他对照记忆中的三部图腾,乌兰是鹰,塔戈尔是熊,呼延是鹿角。而刚才那令牌上的狼头,不属于任何一部。

北狄。

他站起身,将桦树皮仔细叠好收入袖中,转身朝树林高处走去。

月光终于破云而出,照在远处营地的帐篷顶上,像撒了一层薄霜。他站在坡上,能看清议事厅的方向,也能望见司徒灵住的小院。灯火已熄,一片寂静。

可他知道,这安静撑不了多久。

那些人要的不是换主,是要毁掉整个权力结构,再扶一个听话的上来。纵火、造谣、逼婚、刺杀少主……一步步都在逼她孤立无援。而一旦她失去民心,所谓的“天命公主”就成了无根浮萍。

他握紧铜牌,指尖划过那粗糙的纹路。

阿赤的父亲是先王亲卫,死于不肯改口承认伪诏。阿赤恨背叛者,恨得真切。所以他敢信他一次。

但现在,敌人不止在内部。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铜牌,又望向北面那片漆黑的林带。北狄的信使明日就到,若不截住消息,三日后议事厅那一场,就是血案开端。

他不能再等。

正欲动身,忽觉脚下泥土微动。低头看去,一串新脚印从林深处延伸而来,直通向营地边缘的一处马栏。印痕很深,像是负重前行,且方向单一——只进不出。

和储物棚外的脚印一样。

他眯起眼,顺着痕迹缓步前行。风从北面吹来,带着一丝铁器的冷味。

马栏旁的草堆被拨开一半,露出一个地洞口,仅容一人进出。洞壁有抓痕,显然是常有人出入。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洞内,指尖触到一块硬物。拿出来一看,是半截断箭,箭杆漆黑,尾羽染着暗红,像是浸过药。

这不是牧民用的箭。

他将断箭收起,正要深入查看,忽听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响。两长一短,是巡逻换岗的信号。

他立刻隐入马栏阴影,看见两名守卫提灯走过,口中抱怨:“这半夜的,非得加巡两趟,累死人。”

“上头说了,防火防盗,公主面前不好交代。”

“哼,真在乎公主,怎么让她住那种破院子?我看啊,有些人巴不得出事。”

两人走远后,龙吟风从暗处走出,目光沉冷。

他知道该往哪走了。

他沿着地洞边缘继续搜查,终于在草根处发现一枚纽扣,铜质,刻着半只狼头。他捏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轻,是临时铸的,不像是正式军配。

但足够指向一个事实——北狄的人已经进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他将纽扣攥紧,抬眼望向树林深处。那里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脊外的荒原,是离营最快的路。

若他是信使,也会选这条路。

他不再犹豫,解下外袍扔在草堆上,轻装起身,朝着小径入口走去。

风越来越大,吹得林梢哗响。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实处。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难回头。

可有些事,明知道会撞上刀口,也得有人往前走。

他摸了摸怀中的铜牌,又看了眼远处那座安静的小院。

然后,身影彻底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