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也回敬了一句：“倒是顾队长乐于助人，温柔和亲，与人说话从来不会让人难堪，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这回轮到面前的年轻人愣住了。
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顾南乔脾气不好在“蚂蚁”组织内是出了名的，听说就连老大在她面前都得注意说话的分寸。
而且顾南乔说话向来直击要害，一句顶别人十句，跟“温柔和亲”这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这个年轻人立刻明白了，原来顾队长之前是在挖苦面前这个叫方牧的负责人啊。
而这个方牧，竟然敢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回去。
真是勇士啊！
“对了，白助理人呢？”方牧好奇地询问，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那个总是埋头整理文件，每次来都冷着脸的白琳。
“白助理调走了。”年轻人回过神来，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现在这里的中心驿站由我负责。对了，我叫曹文凯。”
“曹站长好。”方牧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以后就需要多多仰仗曹站长了。”
“担不起站长。”曹文凯连忙摆手，但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期待跟方负责人未来的合作。”
他这话并非单纯的奉承。
在被调到这里之前，顾南乔特意通过远程通话找到他，说了很多关于方牧的事。
方牧之前出主意帮助过顾南乔营救出人质，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扩大。
甚至听说连魏队长、陈队长也都跟这个人打过交道，评价也都不低，这就很厉害了。
自己这个“蚁后组”手下的小队长也才见过这两位队长一面。
虽然话语中，顾南乔也不少挖苦方牧，但是最后顾南乔却：“只要不是涉及“蚂蚁”核心机密或者危及成员的安全，那么只要方牧他们上门，能帮就帮，价格什么的能打折就打折，谁让自己还欠着方牧一个人情呢。”
能让顾队说出“欠人情”这种话，曹文凯当时听得心惊胆战。
所以看得出来，这个叫方牧的人还是很重要的，最起码对于顾队这个顶头上司来说是这样。
他对眼前这个年龄相仿的男人，自然不敢怠慢。
方牧虽然不明白曹文凯为何如此客气，但也没多想。
在办理完租车手续、支付了电台安装和车辆租赁的费用后，他礼貌地与这位新站长告别。
离开前，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接待台。
曹文凯看到方牧离去的背影，说道：“这不挺和气一个人啊，做生意也不乱砍价。”
没一会儿，曹文凯发现桌子旁的几张县城的平面地图不见了。
他脸一黑，称赞道：“名不虚传啊。”
回到车上，方牧把顺手拿来的几张地图扔到副驾驶座上。
父亲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方牧耸耸肩：“‘蚂蚁’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一两张地图？”
车子重新上路，驶向庄园的方向。
方牧握着方向盘，心思却飘远了。
他在想顾南乔、魏晓、陈墨这些“蚂蚁”高层人员的接连调离。
按照之前从过路成员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蚂蚁”一般情况下是要求在两周之内完成中心驿站建设，三个月内在当地建立好完整的贸易链和信息收集。
而组织架构有严格的轮岗制度，中心驿站负责人最多任职半年，任期一满就立刻轮岗。
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但一个小小的县城，接连出现多个“蚂蚁”的高层，这本身就不寻常。
这里既没有重要矿藏，也不是科研基地，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水电站倒是不少。
方牧的目光投向远方，脑海中浮现出地图的轮廓。
他的视线越过县城，投向了三百多公里外的那个城市——秦省省会。
那里可以算的上是华夏正儿八经的中央部位，如果“蚂蚁”想要重建全国范围的秩序，那里绝对是战略要地。
从东南发家的他们，要连接西北、西南和东北，省会城市是最优的中转枢纽。
想起陈墨说过“年前基本回不来”，再联系后来的调离顺序，方牧突然想明白了。
“‘蚂蚁’已经在省会建立新据点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先是陈墨去建设基础设施，然后是魏晓建立安防体系，等到稳定了，顾南乔再去开展贸易……这和他们初次在县城的出现顺序完全一致。”
这样一来，所有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县城之所以会出现三位队长和大量过路车队，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前往省会的必经之路，而不是县城本身有什么特殊价值。
想通了这一点，方牧不由得感叹：“‘蚂蚁’发展的速度真快啊。再给他们几年时间，说不定真能把整个华夏重新连接起来。”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之前选择跟他们合作，抱住这条大腿确实是走对了。”
中午时分，越野车和货车一前一后驶入了庄园的大门。
得到消息的王勇诺早已等在那里，看到方牧下车，他笑着迎上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又要开饭了。”
方牧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没办法，就是这么巧。”说着自己也笑了。
他示意王勇诺看向后面的货车：“车里有二十只猪仔，你找人安置一下。”
又指了指越野车，“后备箱有一千发手枪子弹和一些肉干，也卸下来吧。”
王勇诺显然有些意外。
猪仔是之前谈好的，但那一千发子弹确实是意外之喜。
作为已经被“中心驿站”拉黑的避难所，子弹对于庄园来说就是有价无市，最为稀缺的物资。
他没有推辞，只是郑重地道了声谢，立刻叫来王嘉宁安排人手卸货，自己则亲自领着方牧父子前往食堂。
方牧看着井然有序的庄园，以及连成片的农田，方牧对于接下来新的合作有了更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