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境祭坛的裂缝中,金紫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出,将念念三人笼罩。那道连接“起源之始”的时间织痕,像条灵动的银蛇,顺着念念的双生魂丝疯狂游走,所过之处,金紫两色魂丝竟开始交融,生出一种从未见过的鎏金纹路。
“不好!”阿星的骨梭星图突然剧烈震颤,星轨寸寸断裂,“这道织痕在篡改我们的魂丝本源!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强行传送回起源之始,而且……”他看向阿绿,声音发颤,“传送过程中,非双生种体质的人,魂丝会被时间乱流撕碎!”
阿绿的情丝已经泛起灰败之色,绿芒黯淡如残烛。她咬着唇,突然将情丝狠狠缠上念念的双生魂丝:“别管我!念念姐,你必须阻止戈!起源之始若被他染指,所有织者的历史都会被改写!”
“胡说什么!”念念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鎏金纹路顺着接触点蔓延到阿绿的情丝上,竟硬生生稳住了那抹灰败,“青衫太奶奶说过,织者从不是孤军奋战!阿星,稳住星图,我们一起走!”
阿星咬碎牙,将骨梭狠狠刺入虚空,断裂的星轨竟以鎏金纹路为桥,重新连接成网:“拼了!”
三道身影被裂缝中涌出的光芒彻底吞没的刹那,逆织者戈的狂笑声在终末境回荡:“哈哈哈!念念,多谢你替我打开起源之始!等我拿到旧神魂核,整个时间线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
起源之始,混沌未开。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翻腾的灰蒙蒙气流。念念三人摔落在地,阿绿的情丝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阿星的星图也只剩下半幅,唯有念念的双生魂丝,在鎏金纹路的包裹下,愈发凝实。
“这里……就是时间的源头?”阿绿扶着阿星站稳,声音虚弱得像羽毛,“连空气里都飘着最原始的织痕能量。”
念念指尖划过虚空,双生魂丝自动延展,触碰到那些灰蒙蒙的气流时,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心头一震——这气流里蕴含的能量,比终末境的心影噬性还要霸道,却又带着一种让魂丝本能亲近的熟悉感。
“旧神魂核一定就在附近。”念念沉声道,“戈比我们先到一步,他肯定在找它。”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灰蒙蒙的气流中,渐渐浮现出无数道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有的在编织星空,有的在雕刻大地,有的在驯化火焰,动作古朴而虔诚,正是传说中创造了织者文明的初代织者。
“他们在……构建最初的时间线。”阿星指着一道正在用骨针缝合星云的影子,“那是元初织痕的雏形!”
突然,前方传来剧烈的能量碰撞声。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逆织者戈正与一道巨大的光影对峙。那光影高逾千丈,通体由鎏金织痕构成,面容模糊,却散发着让混沌气流都为之臣服的威压——正是旧神的残魂显化!
“交出魂核!”戈的纯紫魂丝如巨蟒般缠向旧神残魂,“否则我就彻底碾碎这些初代织者的残影,让织者文明从源头上断绝!”
旧神残魂发出沉闷的轰鸣,鎏金织痕翻涌,竟将紫魂丝震得寸寸断裂:“逆徒!你可知窃取魂核意味着什么?那是织者与时间的契约本源,一旦被你染指,所有时间线都会陷入永恒轮回的泥沼!”
“永恒轮回?”戈狞笑道,“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我要让所有背叛我的人,永远活在失去一切的痛苦里!”他突然转向念念三人,紫魂丝如毒箭射出,“尤其是你,念念!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一切,在轮回中一次次毁灭!”
“小心!”阿星将阿绿推开,用仅剩的半幅星图硬抗紫魂丝。“噗”的一声,星图炸裂,阿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涌出的鲜血在混沌气流中凝成血珠,竟被气流瞬间吞噬。
“阿星!”阿绿尖叫着扑过去,情丝疯长,死死缠住阿星的身体,绿芒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念念姐,快去阻止他!别管我们!”
念念眼眶赤红,双生魂丝突然暴涨,金紫两色在鎏金纹路的牵引下,竟化作一柄巨大的莲形战锤。她想起青衫太奶奶手札里的话:“双生种的终极,从不是平衡,而是在守护中超越。”
“戈,你的执念,该结束了!”
莲锤带着撕裂混沌的气势砸向戈,旧神残魂见状,鎏金织痕突然分出一缕,融入莲锤之中。刹那间,锤身浮现出无数织者的影子——有归墟烽燧前的决绝,有漠北沙枣林下的坚守,有终末境心影中的挣扎——那是亿万年织者文明凝聚的信念!
“不可能!”戈被莲锤砸得连连后退,紫魂丝寸寸瓦解,“你怎么可能引动旧神的力量?你明明只是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念念心口的金紫种子,此刻正与旧神残魂的核心产生共鸣,鎏金纹路如锁链般,将两者紧紧连在一起。
旧神残魂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原来如此……双生种,竟是我当年埋下的后手。”
念念心头剧震:“您说什么?”
“亿万年前,我预见了时间线会出现裂痕,便将魂核一分为二。”旧神残魂的声音带着沧桑,“一半化作织者传承,一半融入时间长河,等待能同时驾驭守护与噬性的人出现……而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就在这时,戈突然祭出一枚暗紫色的晶体,晶体上刻满了扭曲的织痕:“既然我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这是我用所有心影噬性炼制的‘逆时晶’,引爆它,起源之始会彻底崩塌!”
“不要!”念念扑过去想阻止,却被戈用最后一缕紫魂丝缠住。
“念念姐!”阿绿突然挣脱阿星,情丝缠上逆时晶,绿芒与灰败之色同时达到极致,“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守心丝’,能暂时封印它!但需要……需要双生种的本源之力催动!”
念念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守心丝封印逆时晶,需要以燃烧自身为代价,而催动它,则需要双生种的鎏金纹路作为引子——那意味着她必须将刚与旧神魂核建立的联系切断,甚至可能永远失去掌控时间织痕的能力。
“快点!”阿绿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我和阿星……会在轮回里等你!”
阿星挣扎着点头,咳出的血珠在空中画出最后一道星轨,指向念念:“别让我们白白牺牲……”
旧神残魂沉声道:“丫头,抉择吧!是保全自身力量,还是……”
念念看着逐渐透明的两人,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悔意的信任,突然笑了。她想起漠北沙枣花开时的绚烂,想起终末境心影中那个举着魂丝的自己,终于明白:织者的力量,从不是用来凌驾于时间之上,而是用来守护那些值得的人。
“我选他们!”
她猛地撕裂心口的鎏金纹路,金紫种子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涌入守心丝中。逆时晶的暗紫色迅速褪去,阿绿和阿星的身影也停止了透明,只是陷入了沉睡。
而戈,则在逆时晶被封印的反震下,魂飞魄散,连一缕残丝都没留下。
旧神残魂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知,切断与魂核的联系,你将再也无法穿梭时间线,甚至会慢慢失去双生种的力量?”
念念扶起沉睡的两人,轻轻抚摸着阿绿透明的情丝:“力量没了可以再练,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旧神残魂叹息着消散,化作漫天鎏金光点,融入起源之始的混沌气流中。裂缝缓缓闭合,念念知道,她们该回去了。
可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看到阿星的星图残片上,竟浮现出一行新的织痕——那是戈死前用最后一丝魂丝刻下的,字迹扭曲却刺眼:
“你以为赢了?旧神魂核的另一半,藏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