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抽回自己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么?”
“我是想带她去玉灵观,好好拜拜!求求祖师爷给你赐个一儿半女!”
“你们就是这样糟蹋我的一片慈心,我真是白费心思!”
“身为当家主母,儿子竟然夺了我的管家权,给一个庶女!”
“你们崔家门第太高,我配不上了,我走!”
崔昀野动身拦住大太太:“我并非不孝,只是母亲年纪大了,鬓边已有白丝,若还是管家操劳,儿子心疼罢了。”
大太太啐他一口。
崔昀野皱眉偏过头去。
“拿你那话糊弄鬼呢?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了你!”
“难产差点死了不说,一走就是十多年,回来没有半点孝顺,连婚姻大事也把我这个母亲当个死人!”
“娶个媳妇,对我这个做婆母的,趾高气扬!”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崔家,再就是生了你!”
这话说的崔昀野无地自容,他紧蹙着眉心道:“母亲何故如此激动?到底是谁在挑唆?您这几日不顺心,且仔细想想!”
大太太冷笑:“这用得着谁挑唆吗?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崔昀野如今是这崔家的天呐!”
“我这母亲都要看你的脸色,那个贱丫头在我房里买通丫鬟,耀武扬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装什么?”
“这崔家,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要回霍家去。这崔府,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你爱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
这话可谓恶毒憎恶至极,屋里屋外的丫鬟听到了,皆瑟瑟发抖的跪于一旁。
崔昀野捏紧了拳头,面色逐渐狰狞。
大太太垂下眼眸,语音哽咽飘忽:“我始终记恨你和沈瑜,把我的南嘉送进了皇宫。”
“今日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最后说一遍,我们母子恩断义绝,我往后,就是死,也不能你管。”
她滚落两行泪,声音虚弱,只他们两人听得见:“各过各的,就好。”
大太太走了,仿佛这几日已经抛却了所有贵妇修养。
如寻常百姓家的妇人般,有点不顺心,就骂儿子骂儿媳。
崔昀野心中不无触动,这个家早在他为了沈瑜而反抗时,就已经失去了礼教和秩序。
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指着鼻子骂,也是他自己种下的因。
他面色阴沉,去到外面唤来丁允鹤,让他盯着府里的那些宫女。
他们母子谈不了心,但他也知,母亲近来行迹疯魔,定是有人指点。
另一头,大太太回去后,便着人收拾包袱,又打赏了丰厚的银钱,给皇贵妃仪仗的宫人。
她十分歉疚地表明自己做不了崔昀野的主。
大宫女表示理解,并表示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
沈瑜默默去到茶桌边,亲手泡上一盏白菊花茶。
白菊花茶安神养肝,最适合现在浑身冒黑气,一脸阴郁的昀哥哥。
她捧着茶盏,低眉顺眼的去到书房,往昀哥哥手边递了递,温柔的说道:“请昀哥哥喝茶。”
崔昀野正皱着眉头处理未完的公务,听着这动静,眉心更紧蹙了些。
“你若侍奉婆母也有这般乖巧,爷不知该有多高兴。”
“不必到爷面前献殷勤,爷不需要,走开些。”
沈瑜眼眸颤动,明明她只是看昀哥哥心情不好,才奉上茶,讨他开心的。
怎么又提起她和婆母不对付了?
她憋着泪说道:“昀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怀上小孩,才让昀哥哥和婆母吵架的?”
崔昀野语气松缓:“不是,你洗漱休息去吧,爷还要处理公务。”
沈瑜抽泣的说道:“好烫!”
崔昀野侧头看向手边,马上抬手接过,放到案上。
这时才抬头看向沈瑜。
见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崔昀野眸色凝重的叹息一声,搁下笔后,将沈瑜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宝宝,爷刚才说的话不对,宝宝不要伤心。”
沈瑜委屈的哭了起来:“婆母这几天老是来找我,我从没有对她发脾气,我都是好好说的。”
崔昀野抚着她的鬓发,将她按在肩上,语气怜惜:“母亲年纪大了,说话不中听,咱们过几日还是回督府住去。”
沈瑜抽噎声滞住。
虽然这崔府东中西府都连在一起,可这园子着实漂亮。
她有些舍不得搬走。
她抱住崔昀野的脖子,先又恢复了往日的骄纵:“才不要,这整个崔家都是我们的,我们为什么要走?”
“不走!以后我让丫鬟婆子看着点,要是婆母再来,我就赶紧溜出去躲一会儿。”
她未将大太太先前说的,要回霍家之言放在心上。
毕竟,崔家这么好,回娘家也不一定过的顺心。
就像她在京城的时候,和沈耀的妻子闹矛盾,她也只是搬去天仙阙,没事很少回侯府。
崔昀野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深沉:“阿奴不用躲,明日开始,爷不会再让母亲进檀皎院了。”
闻言,沈瑜垂着眼皮,眼眸乱转。
好一会儿,她才眼眶含着泪,表情怯怯的说:“可那样,你娘会闹…我婆母会闹诶!”
崔昀野眸色平静:“事不过三,爷每日处理公务,两头奔走,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沈瑜听罢,心里慢慢偷乐起来。
愈发搂紧的昀哥哥的脖子,时不时亲一下他颈侧的红痣。
崔昀野就这般搂着她,处理完剩下的公务。
然后抱着她去到里间沐浴。
浴桶里已经放好热水,他神色坦然的舒展双臂,等着沈瑜伺候。
沈瑜将手从浴桶里拿出来,偷偷白他一眼,然后就乖乖的替他宽衣解带。
初来陵州的时候,昀哥哥身形极其单薄,胸膛肋骨清晰可见。
经过两年的休养,现在的昀哥哥肌肉匀称,和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很好摸,她不自觉地摸上昀哥哥的胸膛。
崔昀野声音淡漠:“阿奴再馋,也先忍忍,先伺候爷沐浴!”
沈瑜低着头,喏喏的哦了声。
待昀哥哥长腿跨进浴桶后,就拿过巾帕,仔仔细细的给昀哥哥洗身。
“进来。”
崔昀野靠着浴桶闭目养神,沈瑜飞快的解了衣裳,进到浴桶里。
其实并非每次沐浴,都能够鸳鸯戏水的。
今天的昀哥哥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她觉得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很舒服。
她不自觉在水下抚着昀哥哥的长腿,而后慢慢靠近。
崔昀野只吞咽了下,喉结滑动,并未出言说些什么。
她逐渐大胆了起来。
直到慢慢做上,她一脸紧张的咬着下唇,还是发出了点儿异常的声音。
很快就惹得崔昀野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