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在裙子上擦手,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会的…我爹在阳泉郡吃苦受累,我也要懂事些,努力做点儿手活,给爹爹寄去…”
崔昀野看着她那脏手和脏衣,脸黑的能滴出墨汁。
这样脏兮兮的阿奴,仿佛把他干净亮堂的屋子都玷污了。
“昀哥哥,我好委屈的…”
见崔昀野不接她的话,沈瑜弱弱的提醒。
崔昀野沉声:“风荷!”
风荷立马进来。
他眼神不悦的扫过沈瑜,风荷立马会意,推着沈瑜进里间净手换衣。
直到风荷给她收拾的干净清爽,她才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
崔昀野已经在用膳,微一侧头斜她,就不理她了。
沈瑜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出来见到他不等自己就用膳了,心里又气又委屈。
就站在崔昀野旁边盯着不动。
崔昀野没再看她,自顾自的用着晚膳。
一会儿后,沈瑜忍不住说道:“昀哥哥,我可以不吃饭,就看着昀哥哥吃,就可以了!”
“因为我爹在阳泉郡也吃不上什么好的,我作为女儿,我也吃不下好东西。”
崔昀野点头:“确实没必要吃好的,等会儿捡点剩菜吃就行了。”
沈瑜不说话了,嘴巴抿的紧紧的,眼神十分幽怨。
不一会儿,崔昀野侧头看向她。
沈瑜心里霎时升起希冀。
“阿奴现在也别闲着,给爷剥虾。”
闻言,沈瑜愣了许久,眼里慢慢凝起泪珠,声音哽咽的问道:“昀哥哥要我剥虾?”
崔昀野:“你嫁给爷这么久,除了养尊处优,可有好好伺候爷?”
沈瑜忙道:“我怎么没有呢?我每天都在伺候昀哥哥!”
“是爷在伺候你吧!”
沈瑜心虚的捏紧了衣角,眼泪汪汪的,就是好委屈。
“剥完虾就出去,继续做你那活计。”
崔昀野慢条斯理的用膳,还有兴致催促她。
外面有些冷,沈瑜抿着嘴巴,委屈的不行,没犹豫多久,就拿过桌上的虾开始剥了起来。
往常这些鲜美的东西,都是昀哥哥喂给她吃的。
可现在,昀哥哥非但不心疼她在外面冷了那么久,还要她像个丫鬟一样剥虾。
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了。
将剥好的虾放到昀哥哥的菜碟里,然后就低头撅嘴,继续幽幽的盯着他。
崔昀野夹起虾仁往蘸碟蘸了蘸,就送入口中。接着又用筷子敲了敲菜碟,示意沈瑜继续剥虾。
沈瑜抽泣一声,又继续任劳任怨的剥了起来。
这一顿晚膳,崔昀野似乎不喜欢吃其他的菜品,就只吃她剥的虾仁。
等他吃饱,便漱口净手了。
沈瑜站在他旁边,轻轻的说:“我好委屈的…”
崔昀野侧头扫她一眼,有讥讽之意:“爷吃完了,阿奴不必端着碗出去吃,把这剩菜拾掇一下,快些吃饱!”
沈瑜心疼的一抽一抽的,知道今天的昀哥哥很坏之后,一屁股坐到圆凳上,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崔昀野抬步去到书案,将东西整理一番,就接着查看一沓私信。
沈瑜吃完饭还是不想着放弃,又去到廊下处理银狐皮。
弄到很晚,才将一整张狐皮弄了下来。
冬天天冷,风荷看着夫人那双娇嫩的手,被冻的通红。
实在忍不了了,推着她进屋,剩下的,她吩咐下人去弄好。
沈瑜不情不愿的进屋后,眼眸偷偷扫视屋里,见昀哥哥不在,看不到她的可怜和劳累。
风荷说道:“大爷在里间沐浴!”
沈瑜神色不自然,嘟囔着嘴巴,好半晌,悄悄摸摸的去到里间门口。
崔昀野闭目泡在浴桶里,神情很是安逸舒适。
屋里不冷,沈瑜慢慢脱下脏衣服,去到水盆边洗手。
故意弄出很大的水声。
她一直盯着昀哥哥的眉眼,见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就又归于平静。
实在受不了他的冷漠,沈瑜慢慢挪到浴桶边:“昀哥哥,我好委屈的!”
崔昀野被热气熏得脸颊微红,闻言声音暗哑的问道:“你委屈什么?敢乱翻爷的东西,还有什么能委屈到你?”
沈瑜眼眸凝起泪水,抽抽噎噎的说道:“我爹过得那么苦,我过的那么好,我一想想,就好难过的!“
崔昀野嗤笑:“那你以后就过得苦些,就不难过了。”
沈瑜又连连摇头:“不行的,那不行的!我吃不了苦的!”
崔昀野勾唇笑了,再次闭上眼,偏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见自虐也引不来昀哥哥的心疼,沈瑜终于认命般地拿起巾帕,伺候昀哥哥沐浴,再又伺候擦身穿衣。
她留在里间,风荷过来换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洗的香香的,去到外面找昀哥哥。
见他正靠坐床头看书,她咕甬着爬到床上。
挨着昀哥哥的腰身躺下,漂亮的大眼睛,偷偷观察着昀哥哥的脸色。
昀哥哥看书十分认真,看样子不打算理会她这样一个香香的美人。
她抱紧了昀哥哥的腰身,软软的说道:“昀哥哥,我爹很困难,你帮帮他好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崔昀野语气平常的说道:“这天下有那么多人困难,不止是你爹,爷帮的过来么?”
沈瑜委屈撅嘴:“那不一样的,那是我爹,也是你的岳父啊!”
崔昀野语气冷酷:“是岳父又怎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是爷的妻子,所言所行都该只想着爷。”
沈瑜委屈的说道:“可是昀哥哥,别人娶媳妇都是要给聘礼的,也就是我太爱昀哥哥了,才没问昀哥哥要聘礼。”
“如今我爹有困难,你帮帮他,就当是给聘礼了,怎么样?”
崔昀野听到这话,很是诧异的移开手中的书,眼眸低垂的看向她:“你在说娶你的聘礼?”
沈瑜点头:“对呀!你娶我就是应该给聘礼的呀!但是你什么都没有给我!”
崔昀野气极反笑:“阿奴是记性不好还是怎么的?”
“你当初在北疆勾搭爷,爷不是送了大几十船粮草给你爹了么?那就是聘礼!”
闻言,沈瑜眼神愣愣的,下意识抱住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