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丫鬟准备进屋摆膳的舒云听到里面的动静,瞬间止住脚步,还伸手拦住后面端着食案的丫鬟。
她贴近门外的墙壁,想仔细听里边儿在说什么。
好像是小姐又闯了什么祸,大爷在问罪。
大爷真的会治罪么?
恰在这时,丁允鹤冷着脸从外边走来,手里还拎着一条滴血,且粘着布料碎屑的鞭子。
见几个丫鬟竟然在门外听墙角,他猝然厉喝:“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舒云和两个小丫鬟吓的一颤,差点撒了膳食。
这般大的声音,里边儿的大爷肯定也见到了。
两个小丫鬟瞬间跪倒在地,膳食还是撒了出去,口中连连喊着恕罪。
舒云晚她们一步跪下,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和小丫鬟一起求饶。
丁允鹤疾步走了过来,路过她们的时候,特意驻足了片刻,让她们心领着等会儿要受的惩戒。
他走进屋内,见沈小姐瘫坐在地上,也只冷眼瞥过。
行至大爷跟前,滴血的鞭子向着她。
“大爷,那两个奴隶已经关进大牢,鞭刑也已经打完。”
方才还铁了心狡辩的人,此时脸色变的煞白,连哭都忘了。
沈瑜震惊的看向丁允鹤,然最先看到的,是眼前带血的鞭子。
她愣愣的看着,听明白过后,她猛的抬头看向崔昀野,语气不可置信:“你竟然真的这么果断?一点也不念我和他们的情分?”
崔昀野睨着她:“果断?爷还不够果断。爷该直接杀了那俩反贼,而不是为着你一女人,做那欺君之事!”
“你们今日聊的很好,爷也算是再一次见到你发疯了。只是这次,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从你在北疆登上爷的船,你整个人就是属于爷的。能好好过日子便罢,不能过,你也去牢里和那两个奴隶做伴。”
“不是喜欢说么?爷不拔他们的舌头,让他们溺在坛子里,陪你说个够!”
沈瑜仰头望着他,仿佛全世界都寂静了。
只他冷酷的话语在她耳边震响,直到脖子发酸,再也承受不住的垂落。
几滴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滑落,砸在地板上,嘲笑她的狼狈。
余光还能看到那根鞭子在滴血,是陈羽涅的,也是周苏御的。
是她的自以为是害了她们。
她突然没了力气,不想像往常一样,说自己好委屈了。
撑在地上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她再次抬头看向崔昀野,沉声郑重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对您的祖母不敬,也不该拿休妻这种家族耻辱开玩笑。”
“但我真是只是嘴上痛快,没想真的做什么的。对不起,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崔昀野脸色愈沉,也同样郑重道:“你从来记不住教训,那两个奴隶便替你记住这一回。往后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再不要犯到爷手里”
沈瑜木着脸,而后缓缓点头,但还是哽咽的说道:“是我拖累了她们,求您给她们治疗一下”
崔昀野冷笑,抬步往里间走。
外头的舒云哆嗦着,上前请示丁管事是否让她们先进去伺候大爷。
得到准允后,她和一个小丫鬟进去伺候,留一个收拾残羹。
沈瑜慢慢的站起身,眼里的泪光照的她格外可笑。
她脚步虚浮的去到窗边坐下,离床榻那边最远的地方。
她表情是呆愣了,脑中一直在幻想陈羽涅和周苏御被鞭打后的模样。
她有罪,也错的离谱。
她在崔昀野的眼里,怎么比得过自己的亲人呢?
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宠溺,让她昏了头。
她被无尽的黑暗情绪包围,似是一点都想不起甜蜜是什么滋味了。
崔昀野出来后,只将里衣松垮的搭在肩上,驻足望向那边如失了魂的人,冷哼一声,便往榻间去。
不一会儿,舒云来到沈瑜面前,请她去里间沐浴。
沈瑜蹙紧了眉头,愈发难过的掉下两滴泪。
舒云只觉榻间看不见的威压快要将她摧毁了,复又低声劝她,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跟大爷对着干。
沈瑜听着对着干的话,猛的瑟缩了一下。
如梦初醒般,想起现在陈羽涅和周苏御的处境,她不能置气,她得顺着讨好崔昀野。
她马上起身,四肢僵硬的去往里间。
不敢磨蹭很久,只在浴桶里泡了一刻钟,就用手拢着里衣领口走了出来。
转身进了榻间,一眼便见崔昀野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她走到床边,从床脚爬上去,想继续爬到里侧,就听一声困倦的声音:“阿奴,今日事儿,你自个儿弄”
沈瑜动作僵住,片刻后,抿嘴掉落大颗眼泪。
崔昀野半睁着眼,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与她对望,眸中似有情,又似无情。
她委屈的抿嘴,细声呜咽哼唧,但手下还是不敢耽搁的脱下里衣。
因着知道要发生什么,所有她没有穿小衣,很快便将自己脱了个干净。
长发别在耳后,如海藻般的凌乱长发垂到腰臀上。
刚沐浴过的身子白里透着粉红,眼睛也是湿漉漉的红。
崔昀野同样没有穿亵裤,被她轻易拽下长裤。
他一直安静的看着她,情欲和爱欲藏在深邃的眼眸中。
床帐无风而可是律动。
沈瑜本就是哭着的,可后来,她哭都哭不出来了。
崔昀野说让她自己弄,就半分力也不给她。
她咬着一绺发丝,仰头难耐的缓过情事的余韵。
若是要她自个儿得趣还好,可她是伺候人的,她得让男人得趣。
过了许久,她才算是完成了一次命令。
她像要晕过去一般,娇弱的伏倒在崔昀野汗湿的胸膛上。
崔昀野也在喘息,抬手怜惜似的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沈瑜稍微缓过劲儿后,带着哭腔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求昀哥哥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崔昀野沉默,满目情欲,他推了身上人,自己起身继续此间事。
床帐荡开激烈的弧度。
沈瑜闭上眼睛,身子和心是不同感受的。
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身子的感受让她很想像往常一样撒娇,觉得自己要什么,昀哥哥都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