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昨日是荆楚的生辰宴,本应是她最风光的一日,可皇帝只是在利用她,不仅没有她以为的盛宠封侯,连让她上金銮殿说话,也是利用。

满朝文武都在骂她这个皇后,恃宠而骄,为后不贤。

昨日之后,皇帝得到了他想要的,可荆楚什么也没得到,直到现在,皇帝也未来看她一眼。

天光渐亮的时候,赵荆楚悠然转醒。

望着床边的哥哥,比依赖之情更早回想起来的,是昨夜小产时,将近三个时辰的痛楚。

“荆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祖昂的关切疼爱一如往常,赵荆楚的眼泪却陡然落下,虚弱的哭声微不可闻。

她知道她的孩子已经没了,那么突然,昨日可是她的生辰宴啊!

不等她伤心多久,外面便传来太监的唱喝声。

不一会儿,正统帝和赵俨就走了进来,一路吩咐不可大声吵到皇后。

赵祖昂收敛表情,向皇帝行礼。

正统帝立马上前扶起他,语气关切道:“国舅不必多礼,皇后怎么样了?”

赵祖昂垂着眼眸,深吸一口气道:“皇嗣没有保住,太医说是食用了寒凉之物”

正统帝眼神瞬间阴鸷:“皇后自怀孕起,一应吃食用具,皆是相应宫人仔细检查过的!怎会吃了什么寒凉之物?”

“给朕查!!任何可疑之人,直接打入慎刑司拷问!”

皇帝的总管太监得令,立马道是,转身出了凤仪宫。

赵荆楚看向正统帝,眼神有些探究,她还不知昨日正殿发生了什么,可很快她又看到皇帝身后的父亲。

“爹!”

赵俨闻声向前,正色道:“皇后娘娘放宽心,好好保养凤体。”

赵荆楚眼神眷恋的望着父亲许久,复又转向正统帝,声音虚弱道:“圣上,昨日,您给臣妾父亲的侯爵,是何封号?”

正统帝面色微滞,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只是还不待他说话,赵俨便接过话头:“娘娘,臣此番进京,事出有因,并非为了侯爵。臣微末之功,效忠圣上,不敢邀赏。”

“娘娘位尊皇后,一切当以圣上为重,勿念所谓娘家。臣不能侍奉圣上左右,娘娘若念及养育之恩,便替臣好好侍奉圣上。”

伴君如伴虎,他言尽于此。作为父亲,他能告诫这个女儿的,就只有这些了。

正统帝握着皇后的手,柔声道:“皇后!朕爱重你,这次失了孩儿,朕也是悲痛万分。待你养好身子 ,朕与你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皇儿!”

赵荆楚看着父亲,突然觉着握着她的皇帝,竟然如此陌生。

假的,这一年的独宠恩爱都是假的。

若无皇帝的引导纵容,她如何敢在金銮殿上直言要求给父亲封赏?

她就是个笑话,昨日根本没有什么封侯,只是皇帝利用她的娇纵跋扈作掩,至于她的名声和利益,跟本不重要。

“娘娘!”

赵俨声音轻而低沉,目露警告之意。

赵荆楚泪湿鬓发,终是说了声:“臣妾谢圣上怜惜”

赵祖昂胸膛起伏,望着皇帝的眼神闪过一丝戾气。

赵俨瞥一眼他,低声道:“臣父子就不叨扰圣上了,这便告退!”

正统帝看向他:“国丈回去好好休息,赏赐明日就到!”

赵俨收回目光,拱手道:“谢圣上”

说罢,手掌扣住赵祖昂的肩膀,将其带出了凤仪宫,又径直走出宫门,去到将军府的马车上。

赵祖昂上车坐定后,冷冷的看向主位的父亲:“为何不告知我?为何要让荆楚像个小丑一样?”

赵俨轻嗤一声:“王党遍布朝野,大事谋而后动,以秘成。此番荆楚在皇帝眼里也算有功,何来小丑一说?”

赵祖昂觉着父亲在装傻,激动道:“皇帝利用荆楚,答应的事情也没做到。现在荆楚是贤名没了,圣宠也成了笑话,往后秀女入宫,她如何立的住?”

赵俨看着这个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上赶着做皇后,你们可没问过我这个做爹的是何想法。现在发现君心难测,就抱怨我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顾了?”

他沉了语气:“王党何其凶悍,王至礼又何其精明谋算,他的女儿都未能生下带皇家血脉的皇子,你们两个黄口小儿打什么算盘?”

“什么意思?你是说皇帝不想让荆楚生下皇子?”

赵俨挑眉,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不常在皇帝跟前,他也看不真切。

他眼神锐利的说起这一夜的事儿:“王党深耕朝野,王至礼有今日倾颓,是因为声望二字。”

“他在朝中的声望,已不是承盛宣仁两朝,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之时了。”

“自古能让权臣倒台的,只有声望二字。声望并非蝇营狗苟,而是功绩。否则,权臣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皇帝为何不直接派人刺杀?”

“在王至礼任首辅的几十年中,还没有谁的功绩超过他,直到崔昀野展露锋芒。”

“崔昀野是科举出身,任翰林,入内阁,每一步都根正苗红,无可指摘。宣仁朝晚期主修粮马道,带兵镇压反军,扶正统帝登基,赈济六州雪灾。如今正是崔昀野声望最盛之时。”

“我为何要听崔昀野的差遣?若是宁远侯还未去到北疆掌兵权,我和他只能说互惠互利。可京师十大营尽丧,宁远侯是他的势力,我不同意今日政变又如何?”

“你当皇帝真的色令智昏?我和珹王今日若不来,在皇帝和崔昀野的眼中就是不臣。”

“荆楚为何会在朝堂上“干政”,皇帝和太师都清楚,看在我的份上,今后都不会拿这事儿做文章。”

“至于荆楚失了孩子,着了人家的道,她入宫也有一年了,是她自己手段不行,怨不得任何人!”

赵祖昂捏紧了拳头,神情狂乱的说道:“我要回南陇,我要回虎豹骑!我不要在京城做个无足轻重的国舅,在沈曜的手下做个马前卒!”

赵俨靠着后车壁,沉冷的眼神在一瞬间又转为玩世不恭,瞥一眼年轻气盛的儿子,漫不经心道:“京城繁华似锦,时局也千变万化,你何须如此心急?”

“崔昀野和沈曜马上就到极盛之时,可月盈则亏。时也,命也,若真有那一飞冲天的机会,再抓不迟。”

沈瑜和嫂子走到宫门口,正要上马车之时,丁允鹤走了过来。

“太师有事儿嘱咐表小姐,顺带送表小姐回家”

魏莞清望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眼里闪过一丝畏惧,不多问,垂首上了侯府的马车。

小厮见此,立马拉动缰绳,载着世子夫人走了。

沈瑜撇嘴看着丁允鹤,又看向不远处崔家的马车。

知道自己躲不过来,也不想杵在这儿引人注目,于是脚步稍快的去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