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丁允鹤快马加鞭回去取,否则,一起毁灭吧!”
崔昀野眼神紧盯着她,哀伤隐忍的看了她许久,抬手捂着眼睛背过身去。
“按她说的做,把我屋里条案上的盒子也拿过来”
丁允鹤瞳孔轻颤,震惊的看着大爷。
他六岁时跟着四岁的大爷到如今,这是第一次见大爷哭。
他喉口窒痛,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不忍再看,马上推门跑了出去。
红绡在外面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为什么不是在聊怀孕的事儿?
瞥一眼里面的情况,无奈的再次把门关好。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这样了。
见事情那么顺利,沈瑜咂巴嘴,垂眸看着地面,心道自己真聪明。
她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搞到手,搞不到,就去偷去抢。
没错,就是这样。
崔昀野捂着眼睛,向来挺直的背脊弯了些,十分落魄的去到八仙桌旁坐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瑜站着有些尴尬,在屋里走走看看的,没多久,就去到崔昀野旁边坐下。
她十分困惑的看着捂眼的崔昀野,问出了心中疑惑:“十万两对你来说真的很难吗?我觉得不至于吧,我都随便拿的出三十多万两”
虽然是抄家得来的。可崔昀野有一家之富,拿出十万两不是轻轻松松吗?
得不到回答。
又过了许久,崔昀野放下手,直起身看向前方,但依旧不说话。
看着又变成冷硬模样的崔昀野,沈瑜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走开了。
黄昏的光晕笼罩大地,太阳已经落山。
丁允鹤快步赶来,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将一个紫檀木盒递给沈瑜。
沈瑜脸上瞬间布满喜意,接过盒子打开。
熟悉的银票上,竟然还放着一个做工精良,花纹非常漂亮的金拨浪鼓!
她拿起金拨浪鼓转了两下,金子链捶碰撞出悦耳的声音。
真好玩!
好半晌,她的目光才移到那些银票上。
她看着觉得不对,将盒子放在八仙桌上,又将金拨浪鼓小心翼翼的放下,拿出银票仔细数了起来。
“这只有三万两不到!!”
崔昀野起身往外走,冷声道:“废话,爷若真拿出了十万两,你是不是又要骂爷是贪官?”
沈瑜生气的跺脚:“什么叫骂你,你本来就是好吧!”
知道今天只能讹到这么多了,她拿起金拨浪鼓,委屈道:“为什么还有个拨浪鼓,这是小孩子玩的!”
崔昀野轻轻抬眼看向她,目光如同晨曦穿透薄雾,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柔光和暖意:“爷看你就适合玩这个”
天色将黑时,侯府锣鼓喧天,接亲队伍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沈曜和朋友先行来到正堂,见高堂上端坐的表哥,上前恭敬行礼。
目光又寻了下,见沈瑜乖巧的看着他,笑着走到她面前。
他一身大红喜服,衬的他面如冠玉。
沈瑜都有些移不开眼睛,她身后的玉玲亦如是。
“哥哥,你今日真好看!”
沈曜但笑不语,伸手抚摸她的脑袋,无人在意的玉玲眼露痴迷。
喜婆引着新娘,缓缓走来。
沈曜去到正中,望着手持怯扇的新娘子。
仪官唱喝着喜庆的祝语,在众人的见证下,一对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再夫妻对拜。
新娘送入洞房后,沈瑜傻乐着跟上,没注意到赵祖昂走在了身边。
“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让你父亲求圣上夺情嫁了?”
沈瑜这才发现他,语气轻快道:“不用啊,我不急着嫁人。”
赵祖昂语气莫名道:“是还不想嫁人,还是不喜欢未婚夫?”
沈瑜努嘴:“不知道,反正不想嫁人”
赵祖昂没再问什么,跟着闹洞房的人在外面看了会,就又和新郎去到正堂宴饮。
沈瑜进了洞房,看着魏莞清的陪嫁丫鬟和奶妈妈在房里忙进忙出,屋里很快就摆上了好多带来的陪嫁物件。
魏莞清坐在喜床上,见着她,放下怯扇朝她招手。
沈瑜过去,先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坐在她旁边。
“小瑜,以后我们就是姑嫂了,想不到这一切竟然这么快!”
沈瑜眼神清澈的看着她今日娇美的容颜:“是啊,你们才不到半年,就已经成亲了!”
魏莞清笑着,只是眼里闪过一抹冷光:“小瑜,我曾听说一些流言,说是一个青楼女子找上了侯府,还有了…”
沈瑜心里一咯噔,那个小甜已经被文月瑶安置在她的一处小宅院里。
她事后找陈伯问了,陈伯也说他去查过,小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哥哥的。
小甜不想死,也不想打掉孩子,苦苦哀求她,她没法狠心拒绝。所以陈伯让她交出小甜时,她拒绝了。
她想着,小甜和孩子没名没份的也没关系,她会给她们钱好好过活,不来侯府打扰哥嫂就是了。
可现在嫂子问起…
“没有的事儿!嫂子不必多想。”
魏莞清定定的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小瑜,我知道你在侯府备受宠爱,可你和兄长都已经长大成人,有些事,婆母没精力教你,我这个做嫂子的,得好好教教你。”
沈瑜面色有些僵硬,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魏莞清虽是笑着,但眼神却有些冷。
“你哥哥的后院,往后都由我这个做嫂子的打理。房里进什么人,留什么人,去什么人,都是我这个夫人说的算。没有做姑子的插手兄长房里事儿的道理,明白么?”
沈瑜脸色发白,在一众陪嫁丫鬟和妈妈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魏莞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瑜,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那个青楼女子我家派人去找过,那里的人说她和肚子里的东西,被人好好的赎走了,我派人找也找不到。”
“今日是我和你哥哥的新婚日,我且向你讨要这个人!”
沈瑜嘴唇嗫喏,半天不说句爽快话。嫂子话语里对小甜和腹中胎儿明显的轻贱和恶意,她不可能把小甜交出来。
魏莞清摸上她的鬓发,柔声道:“小瑜在担心什么?她既然有了身孕,又确实是侯府的子嗣,我作为主母,当然得好好照料。”
“待她生下孩子,便是侯府的长子,得养在我的膝下。否则,她在外面生个孩子不露面,将来侯府有其他子嗣诞生,该怎么排序呢?”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