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吃完饼干糊后,陷入了安稳的沉睡,小脸上甚至恢复了些许红润,屋内紧绷的气氛也稍稍缓解,众人得以喘息。
然而,楚砚并未放松警惕,【规则之眼】再次扫过那个被重新锁死的阳台门,门外早已声息全无,但他能感觉到,一点带着委屈和怨念的注视感,仍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门外,并未完全离去。
让·雷诺小心地将剩下的绿色饼干用密封袋装好,谨慎地收了起来。
“这些饼干或许是重要的资源,但来源诡异,必须严格控制用量和时机。”
他的话音未落,那个一直安静挂在婴儿床栏上的粉裙子娃娃,眼睛轻轻地转动了一下,从原本望向阳台的方向,缓缓地看向了让·雷诺。
那甜美的笑容依旧,但在这一刻,却透出监督般的意味。
“娃娃在看饼干。”
夜鹰冷声提醒,指尖电弧再次若隐若现,这个娃娃的每一次异常动向,都预示着不祥。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粉裙娃娃注意力转移!对“绿色饼干”存在表现出显着关注(敌意\/贪婪?)。关联性:可能与“姐姐”怨念存在竞争或克制关系?】
楚砚微微颔首,这个家就像一个舞台,“弟弟”童童是奖品,“姐姐”的怨灵是充满痛苦与渴望的竞争对手,而这个粉裙子娃娃,则像是幕后黑手安插的监工和帮凶,维持着规则,确保“弟弟”的利益,同时压制和监控着“姐姐”。
绿色饼干,似乎是“姐姐”生前难得的一点温暖记忆和珍藏,如今却成了能安抚“弟弟”的工具,这其中的讽刺与残酷,令人心头发冷。
“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更多信息。”
楚砚沉声道。
“这个家庭的真相,是关键,也可能是生路所在。”
他再次将目光转向主卧室,之前为了躲避夜间危险,他们并未仔细搜查过父母的主卧。
“伊万,夜鹰,你们留在客厅,注意童童和…它。”
楚砚指了指粉裙娃娃。
“让,咱俩去主卧。小林,你们注意一下大门和阳台的动静。”
小林和其他小国天选者虽然害怕,但也不敢反对,只能紧张地点头。
楚砚和让·雷诺再次进入主卧室,暖黄色的灯光下,房间布置得温馨整洁,双人床、衣柜、梳妆台,看起来与寻常家庭无异。
这里梳妆台上所有的镜子都被厚布罩着,衣柜里大多是成年男女的衣物,但在最底下,让·雷诺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盒。
锁是简单的密码锁,尝试了几个常见的数字组合都无效。
“需要线索。”
让·雷诺皱眉。
楚砚的目光则落在了床头柜上,上面放着一本育儿书,书名是《如何培养优秀的小男子汉》,他拿起书,随手翻动。
书页间,夹着一张超声波检查报告单。
报告单上的日期显示是大约两年前,结果栏里,清晰地印着一行字:
【超声提示:宫内单胎,胎儿发育良好, 大概率为女性】
女性?!
这张报告单,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真相的大门!
“童童是男孩…”
让·雷诺瞬间明白了,声音带着些沉重。
“但这张报告单显示,最初被期待的孩子,是女孩。”
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姐姐”去了哪里?童童又是如何出生的?重男轻女的悲剧,已然清晰。
就在这时,楚砚注意到报告单背面,娟秀的笔迹,写着一串似乎毫无规律的数字:【0715】。
是密码?
楚砚拿起那个小木盒,输入【0715】。
“咔哒。”
锁应声而开。
这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样小东西:一个手工粗糙的粉色小花发卡;几张画着太阳、房子和手牵手小人的蜡笔画,落款处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名字【媛媛】;还有一本日记本。
让·雷诺拿起日记本,快速翻阅。
这日记是那位母亲写的,断断续续,字里行间充满了压抑、痛苦和挣扎。
【…又是女孩…婆婆的脸色很难看…丈夫一句话不说…】
【…媛媛很乖,会叫我妈妈了…可是他们都不喜欢她…】
【…压力好大…所有人都说要有个儿子…】
【…对不起,媛媛…妈妈没办法…】
【…吃了很多偏方…终于怀上了…菩萨保佑,一定要是儿子…】
【…媛媛病了…很突然…没救回来…也许…这都是命…】
【…新的宝宝很健康,是男孩…叫他童童吧…一切都过去了…】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真相血淋淋地摊开在两人面前,那个叫媛媛的女孩,很可能并非是自然死亡,而是为了“迎接”弟弟童童的到来,被刻意“让路”了!她的怨念怎能不深重?这温馨小屋的每一寸空气,都浸透着她的委屈和不甘!
而那串密码【0715】,很可能就是媛媛的生日,或者…忌日。
就在这时,客厅突然传来伊万一声压抑的低吼和夜鹰的厉声警告。
“小心!”
楚砚和让·雷诺立刻冲出卧室。
只见客厅里,那个粉裙子娃娃不知何时,竟然从婴儿床栏上挣脱了下来,掉在了地毯上!它并没有动,但是,它身上那根红色的丝带,却自己解开了,并急速扑向了让·雷诺手中拿着的那本日记!
它要毁掉证据!或者说,要毁掉记载着真相可能会削弱它对童童控制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