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董事们都已经到了，情绪不太稳定，技术部初步排查，文件是从您办公室的加密内网端口被异常访问转移的，时间大约在今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对方手法非常专业，几乎没有留下可追踪的痕迹，物理存储的备份硬盘也确认不见了。”
贺司衍脚步未停，边走边烦闷地扯松了领带，“十点到十一点，我在外面，监控呢？”
“您办公室内部的监控被人为干扰了，那段时间的录像全是雪花，楼道的监控显示，除了保洁之外，没有可疑人员接近，保洁人员已经控制，正在盘问。”
“内鬼。”贺司衍缓缓吐出两个字，语气异常的笃定。
到十分钟，他准时准点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嗡嗡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泊澍的董事和高管。
几位年长的董事脸色不太好看，看到他进来，纷纷审视着他，脸上的不满与焦虑，毫不掩饰的交织在一起。
一周后就是最终的竞标日，是泊澍辛辛苦苦筹备了三年的心血。
如今核心方案不翼而飞，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在起跑线上就比别人输得一败涂地。
“司衍，你终于回来了。”
一位与贺父同辈的董事沉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方案怎么会丢？安保系统是摆设吗？”
贺司衍从容不迫的在主位落坐，面对一众质疑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片异于常人的沉静。
他没有急着解释，视线挪到跟着一起进来，在身边站着的林助理，“封锁消息，所有接触过方案核心部分的人员，从现在起接受内部调查，通讯设备暂时上交。”
“技术部，继续深挖，我要知道异常访问的Ip源头，哪怕只有一丝可能，通知法务部，准备应急预案，评估方案泄露，可能会造成的最大损失和法律应对方案。”
贺司衍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正是这一沉着冷静的举动，顿时压下会议室内部的骚动。
在场的董事是一路看着贺司衍如何把集团一步步经营到最强。
他的能力，他们从未有过怀疑。
只不过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
毕竟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月，而是足足三年，费尽心思的筹备。
贺司衍面无表情的看向方才发难的董事，“张叔，安保系统没有问题，是有人出了问题，方案是在我暂时离开期间失窃，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距离竞标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评估现有的风险，重新调整竞标策略。”
“第二，揪出内鬼，追回外流的文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贺司衍郑重其事的扫过全场，“拿出b计划。”
“b计划？”另一位高管感到疑惑，“那份方案我们倾注了整整三年的心血，数据分析、设计规划、预算模型……临时调整，怎么可能来得及？而且，如果对方已经拿到我们的底牌……”
“所以才是b计划。”贺司衍打断他，眼神坚定，“一份他们就算拿到A计划，也无法完全针对的计划。林助理，把我们之前讨论过的备用框架和动态变量模型的基础资料调出来。”
“从现在开始，所有核心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继续追查内鬼和方案的下落，另一组，跟我一起，在现有的基础上，重新做一个竞标核心。”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身上属于年轻掌权者的强大气场充斥着会议室。
“泊澍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一份固化的方案，而是这里。”贺司衍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和在座的每一位临机应变的能力，如果失去一份方案就让我们自乱阵脚，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现在，还有问题吗？”
一语毕，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
董事们面面相觑，即使仍然有担忧，可贺司衍给出的处理办法，让他们的担心减少了许多。
见他们一言不发，贺司衍直起身子，率先走向隔壁的紧急作战会议室。
“没有的话，立刻行动。”
在转身的刹那，没有人注意到贺司衍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竞标方案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他和团队无数个日夜的心血。
重要的是，这份方案的丢失，不仅仅是一份商业文件，那块地对他有重要的念想。
但此刻，他是贺司衍，是泊澍的掌舵人。
他不能乱，更不能倒。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贺司衍坐在作战会议室的主位，面对执行能力颇为快的核心团队，以及重新亮起的投影屏，他放在大腿上的的左手掌心，隐约传来熟悉的悸动。
是宋舒月在用这种方式给他加油打气！
他握了握掌心，暗暗想着。
姐姐，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你那边，无论是谁在搞鬼，我都会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被他念叨着的宋舒月特意在请假时间赶回公司。
她有事要问陆程序。
可是当她推开名为陆总监的办公室时，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桌面整洁得过分，私人物品不知为何的都被清空了。
人呢？
怎么回事？
宋舒月心中产生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似乎来晚了。
在打印东西的巫琳无意瞧见办公室前有道酷似宋舒月的身影站在那，她捧着一个文件夹走过去确认。
低头仰视宋舒月，跟她忧愁的脸色撞个正着。
真的是她！
巫琳惊讶地抬起头，“舒月，你不是请假说家里有事吗？怎么过来了？”
宋舒月从容的应对，“我过来找陆总监问点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巫琳的反应，敏锐的捕捉到她神情有些失望。
“怎么了吗？”
“你回来的时间不凑巧，陆总监几天前就辞职了，说是家里有事，需要他处理一段日子，但是不想耽误我们的工作进度，索性辞职，让上级派新的人过来接替他的位置，他走得很匆忙，连告别会都没来得及办。”
巫琳叹了一口气，惋惜道：“真可惜，他能力那么强，还给大家争取过不少好项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