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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室的冷光灯像冰锥似的扎在黑色开盘机上,金属机身反射出刺眼的光,磁头转动时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像春蚕啃食桑叶,细细咀嚼着十年未凉的秘密。成彦攥着拳头站在机器旁,指节泛白,指腹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黏,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软肉里。她的视线死死黏在屏幕跳动的音频波纹上,睫毛像冻住似的不敢颤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迟到十年的真相。

“对比结果出来了!” 技术人员猛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指尖重重敲在键盘上,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尾音都在发颤:“这盘母带的音频完整性远超之前的录音笔!之前那支笔受潮严重,丢失了 30% 的对话片段,尤其是‘合同伪造’‘资金转移’这两个关键段落,几乎是杂音一片。但这盘母带不一样 ——” 他抬手点了点屏幕,“不仅完整保留了所有对话,还多录了整整两分钟的后续争执!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成彦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得发疼,随即又猛地松开,狂喜顺着血管窜到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她快步凑到屏幕前,膝盖撞到桌腿也浑然不觉,指尖颤抖着指向屏幕上的波纹:左边代表录音笔的波纹断断续续,像被狂风撕碎的纸片;右边母带的波纹则连贯流畅,高峰低谷清晰分明,像一条奔涌不息的河流,载着十年的冤屈扑面而来。

“你听这个!” 技术人员按下播放键,经过降噪处理的音频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那份假合同我已经提交上去了,审批部门那边早就打点妥当,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 孙曼丽的声音尖锐刻薄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带着志在必得的嚣张,每一个字都透着阴狠。

“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外公林国雄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锦溪古镇的古迹不能动,那些专项资金是用来保护文化的,不是让你中饱私囊的!我已经联系了媒体,只要你敢开工,我就敢把你的丑事全抖出去!”

“媒体?” 孙曼丽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林老,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联系的记者,能跑得过我的人?实话告诉你,你派出去送证据的助理,已经被我的人‘请’走了。现在证据在我手里,你要是识相,就乖乖闭嘴养老,不然……”

后面的威胁被一阵剧烈的桌椅碰撞声打断,“哐当” 一声,像是有人狠狠拍了桌子。紧接着是外公急促的咳嗽声,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然后,贺文璋低沉阴鸷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地传来,像深夜的鬼魅,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林老,别逼我们动粗。你女儿的演艺合同在我手里,她的星途、甚至她的安全,都由我说了算。还有你那个女婿,他的绣坊要是识相搬迁,我还能给他留点补偿,不然…… 一把火下去,什么都没了。”

成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浑身一哆嗦,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冰凉的桌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很快洇成一小片湿痕。原来父亲的绣坊被烧不是意外,是贺文璋早就计划好的威胁!原来外公的证据被截、助理被抓,他们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外公钻进陷阱!她想起小时候外公抱着她,在院子里教她认栀子花,粗糙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头顶,说 “做人要像栀子花一样,清白正直”;想起父亲在绣坊里教她绣花,指尖捏着丝线,耐心地说 “针脚要扎实,做人要踏实,一步都不能错”。可就是这样正直踏实的两个人,却被贺文璋和孙曼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迫害,家破人亡,冤屈十年。

“这…… 这太完整了!” 顾怀安站在一旁,一向沉稳的脸上也染上了激动的红晕,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快,像在打鼓。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音频片段,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前的录音笔只录到了零星的争执,没有明确的威胁内容,也没有提到合同伪造和资金挪用的具体细节。但这盘母带 ——” 他抬手示意技术人员暂停,“不仅有完整的威胁对话,还提到了‘假合同’‘证据被截’‘助理被抓’这些关键信息,简直是铁证如山!贺文璋和孙曼丽想抵赖都难!”

技术人员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一段新的音频片段,波纹虽然平缓,却清晰可见:“还有这里!在争吵结束后,母带还录到了贺文璋和孙曼丽的私下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音频再次响起,贺文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依旧阴鸷:“林国雄那边不用急,给他点颜色看看。他那个女婿不是硬气吗?让财务那边动手,把他公司的资金链掐断,我看他还能不能守着那个破绣坊。”

“明白,贺总。” 孙曼丽的声音带着谄媚,“还有林国雄的药,要不要再加剂量?医生说多了会影响神经,到时候他就算想说话,也说不清楚了。”

“加!” 贺文璋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只要他闭嘴,什么代价都值得。另外,给那个助理点封口费,识相的就让他永远消失,不识相的…… 就别怪我心狠。”

“加剂量?” 成彦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在血管里,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他们给外公加了什么药?难道外公的中风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的?”

老周的声音突然从平板里传来,视频里的他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缠着石膏的腿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愤怒,像是压抑了十年的情绪终于爆发:“肯定是!当年我就觉得奇怪,林先生身体一直硬朗,怎么会突然中风?而且中风后说话都不利索了,原来是他们搞的鬼!这群畜生,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成彦的心里像被插了一把烧红的刀,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眼泪掉得更凶了,模糊了视线。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心里却像是燃起了一团火,愤怒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这盘录音带,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关键。” 顾怀安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屏幕,像是要穿透屏幕,看到十年前的真相:“它不仅证明了贺文璋和孙曼丽的违规审批、资金挪用、威胁恐吓,还可能牵扯出故意伤人、商业陷害甚至谋杀的嫌疑。有了它,我们不仅能让他们身败名裂,还能让他们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成彦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像淬了火的钢,带着决绝的光芒。她的嘴角微微抿起,形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声音虽然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有力:“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我要为外公、为父亲讨回公道,让母亲卸下压在心里十年的重担!”

“我们会的。” 顾怀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却坚定:“技术人员,立刻把这盘母带的音频做三重备份,分别存放在三个不同的加密设备里。一份交给警方,一份发给律师团队,还有一份我们自己留着,作为新闻发布会的压轴证据。另外,把所有关键对话片段单独剪辑出来,配上字幕,方便在发布会上播放。”

“明白,顾总!” 技术人员立刻开始操作,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在弹奏一首正义的序曲。屏幕上显示着备份进度条,一点点往前推进,像在铺就一条通往正义的道路,每走一步都让人安心。

成彦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心里百感交集。这盘小小的录音带,藏在阁楼的横梁上十年,被旧棉袄盖着,被灰尘掩着,却始终没有失去它的力量。它像一颗沉睡的种子,在十年后的今天,终于破土而出,长成了能戳破黑暗的利剑。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跳动的心脏充满了力量,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支撑着她,有外公的,有父亲的,还有所有被贺文璋伤害过的人的。

“想当年,我只是觉得林小姐太可怜,录歌的时候眼睛一直红着,就想留个念想。” 老周在视频里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释然和欣慰,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盛开的菊花,“没想到这盘母带竟然成了这么关键的证据。我这十年的愧疚,终于能彻底放下了。成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份证据,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别让林小姐的委屈白受,别让林先生和你父亲的冤屈石沉大海。”

“谢谢您,周老师。” 成彦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感激。她微微低下头,对着平板里的老周深深鞠了一躬:“如果不是您,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这么完整的证据,我外公和父亲的冤屈,可能永远都无法昭雪。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是正义的功臣。等这件事结束,我一定带着母亲去看您,让她当面谢谢您。”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老周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看到真相即将大白,看到贺文璋他们即将受到制裁,我比谁都高兴。我等着那一天,等着看到林小姐笑出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技术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哐当” 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陆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头上满是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领上,洇出一片湿痕。他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监控画面,画面里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朝着技术室的方向赶来,来者不善。

“成总,顾总,不好了!” 陆岩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还有一丝紧张和焦虑,“贺文璋的人查到了我们技术室的位置,现在已经在楼下了,大概有十几个人,都带着家伙,来势汹汹!”

成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手脚瞬间冰凉。贺文璋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是他们追踪了陆岩取母带的路线?还是团队里有内鬼通风报信?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心慌意乱,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证据落入贺文璋的手里!

顾怀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了几下,下达指令。他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领导者的冷静和坚定:“技术人员,立刻停止备份,把所有设备关机,带着加密 U 盘跟我们走!陆岩,你带着安保人员在前面开路,我们从后门撤离,去备用安全屋!动作快,别拖泥带水!”

“好!”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技术人员快速拔掉 U 盘,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又将设备关机,抱起主机塞进一个黑色的背包里,动作麻利得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陆岩掏出对讲机,快速下达指令,声音急促却清晰:“安保一组守住前门,二组跟我走后门,掩护成总和顾总撤离!” 外面传来安保人员的应答声,干脆利落。

成彦紧紧攥着那个存放着关键音频的 U 盘,指尖感受到它的冰凉和坚硬,棱角硌得指腹生疼,却舍不得松开分毫。这是他们家的希望,是正义的火种,绝不能被熄灭!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它!她跟着顾怀安和技术人员,快步朝着后门跑去,脚步急促却异常坚定。技术室的灯光被瞬间关闭,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像在与时间赛跑。

跑到楼梯口时,成彦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技术室大门,心里默念着:贺文璋,你想阻止我们,想销毁证据,已经晚了!真相的种子已经发芽,就算你能毁掉技术室,也毁不掉我们手里的证据,毁不掉所有人对正义的期盼!你欠我们家的,欠所有被伤害的人,迟早要还!

众人顺着楼梯快速往下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像催命的鼓点。成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声,还有玻璃破碎的 “哐当” 声,以及黑衣人的叫嚣声,心里越来越紧张,却也越来越坚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旗帜,昭示着绝不退缩的决心。

跑出大楼,外面的空气带着夜色的凉意,吹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等候在后门,车灯熄灭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陆岩打开车门,压低声音喊:“快,上车!我们走!”

成彦和顾怀安、技术人员快速钻进车里,动作迅速,没有一丝拖沓。陆岩随后上车,“砰” 的一声关上车门,大喊一声:“开车!”

车子立刻发动,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甩掉了后面追赶的车辆。成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路灯的光芒在脸上划过,明暗交替。她紧紧攥着手里的 U 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坚定而明亮,没有一丝动摇。

她知道,他们成功保住了这盘关键的录音带,保住了正义的火种。接下来,他们会在安全屋整理好所有证据,按时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贺文璋和孙曼丽的罪行公之于众。就算他们现在潜逃在外,就算他们的人还在疯狂反扑,也无法阻止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顾怀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却坚定:“别担心,我们已经安全了。证据都在,正义也在,我们一定会赢。”

成彦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远处城市的灯光,微弱却执着。但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光,那是黎明即将到来的信号。她知道,黑暗终将被驱散,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这盘如获至宝的录音带,终将成为压垮贺文璋的最后一根稻草,为她的家人,为所有被伤害的人,讨回一个迟到了十年的公道。

而此刻,贺文璋坐在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 ——“技术室空无一人,未找到录音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像他此刻的心情,也像他即将破碎的美梦。

“成彦…… 顾怀安……” 他的声音带着阴鸷和不甘,还有一丝疯狂,回荡在空旷的机舱里,“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那盘录音带抢回来!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飞机在夜色中朝着境外飞去,引擎的轰鸣声掩盖了他的咆哮,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他的逃亡之路,已经被正义的光芒照亮,终将无处可逃,等待他的,终将是法律的严惩和世人的唾弃。而那盘小小的录音带,会像一把利剑,刺穿所有的黑暗,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