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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十六年二月,西北的风雪还没完全消融,京城的街道却已被一片喜庆的红绸装点 —— 年羹尧平定准噶尔部余孽,率军凯旋,胤禛下旨设庆功宴,让文武百官到正阳门外迎接,连后宫嫔妃都要在神武门等候,规格之高,近十年罕见。

江兰站在兰馨医馆的二楼露台,远远望着街尽头的仪仗 —— 数十匹高头大马驮着缴获的兵器,年羹尧穿着镶金边的铠甲,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腰间佩着胤禛赏赐的 “定边刀”,脸色带着刚打完胜仗的倨傲,路过之处,百姓虽跪地高呼 “将军威武”,却难掩眼底的畏惧 —— 他的军队在西北 “征粮” 时,曾强征过农户的冬麦,这事虽被年家压下,却在民间悄悄传着。

“姑娘,陈默从朝堂那边回来,说年羹尧在庆功宴上就没给其他大臣好脸色,连十三爷敬酒,他都只沾了沾唇。” 春桃捧着刚整理好的防疫培训课名单,语气带着担忧,“还说年羹尧这次回京,带了不少西北旧部,都安排在京郊的军营里,排场大得很。”

江兰指尖落在名单上 “南城张婶、西城李木匠” 等名字上 —— 这是兰馨医馆 “防疫培训课” 的首批学员,都是之前受新政恩惠的百姓,如今主动来学 “戴口罩、勤消毒” 的法子,想回去教邻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年羹尧的 “胜仗”,表面是为大清稳固边疆,实则是为年家积累威慑力,这场庆功宴,不过是他施压的开始。

果然,三日后的朝堂上,年羹尧就抛出了 “重磅提议”。据陈默转述,年羹尧站在大殿中央,铠甲上的铜扣映着晨光,声音洪亮:“皇上,臣此次在西北征战,深感后方安稳乃取胜之基。如今后宫嫔妃虽众,却多是柔弱女子,难为辅佐。臣有一侄女年玉茹,年方十六,娴雅淑慎,通诗书、明事理,臣愿将其送入宫中,为皇上分忧,为后宫添助力 —— 唯有后宫安稳,前线将士才能安心打仗,新政才能顺遂推行。”

这话里的 “深意”,满朝文武都听得明白 —— 年妃在后宫已拉拢不少嫔妃,若再让年玉茹入宫,年家在后宫的势力将无人能及;而 “后宫安稳” 四字,更是暗指之前年妃与江兰的冲突 “扰了后宫”,若想让前线安心,就得 “解决” 可能引发后宫动荡的因素。

胤禛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御案,目光扫过殿内 —— 年羹尧刚立军功,西北旧部仍需他震慑,此时若直接驳回,恐生兵变;可若应允,年家势力将进一步膨胀,新政推行恐受掣肘。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年将军一片忠心,朕心领矣。然选秀之事需循祖制,且后宫之事皇后自有安排,此事暂议,待秋后再做打算。”

虽未直接应允,却也没完全驳回 —— 这是帝王的权衡,也是对年羹尧军功的暂时妥协。

当天下午,苏培盛就来到江兰的府邸,传胤禛的口谕:“皇上请江夫人明日巳时去养心殿一趟,有要事相商。”

江兰心里清楚,胤禛找她,定是为了年羹尧的施压。第二天巳时,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石青色旗装,未戴任何饰物,走进养心殿。殿内只燃着一支白烛,胤禛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西北军需的账本,眉头微蹙,见她进来,才缓缓抬眼:“江兰,坐吧。年羹尧举荐侄女入宫之事,你听说了?”

江兰点头:“臣略有耳闻。”

“他这不是举荐侄女,是想让年家的手,彻底伸进后宫。” 胤禛的手指重重按在账本上 “年羹尧旧部冒领军粮” 的记录上,语气带着疲惫,“他刚立军功,西北将士多是他的旧部,朕若此时驳了他,恐生变数。新政在西北刚有起色,不能因后宫之事,让前线不稳。”

江兰心里一沉,却也理解 —— 胤禛推行新政多年,最看重的就是 “内外安稳”,年羹尧的军功虽带着私心,却也是当前震慑西北的重要力量。她轻声问:“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让你暂时避避风头。” 胤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歉意,“最近少在御前露面,后宫的宴席也别去了,专注于医馆、学院的事就好。年羹尧要的是‘后宫安稳’的表象,朕暂不接他的话茬,等过些时日,他的锐气稍减,再做打算。”

这话没有责备,只有权衡后的无奈。江兰没有丝毫委屈,反而躬身道:“皇上考虑周全,臣明白。臣本就志在民生,不在御前露脸也无妨 —— 兰馨医馆的防疫培训课刚开课,学院的防疫专业班也在筹备,臣正好有更多时间盯着这些事,让百姓多学些保命的法子,比在后宫周旋更有意义。”

胤禛看着她坦然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 他本担心江兰会觉得受了委屈,毕竟她刚帮后宫化解了痘疫危机,却要因年羹尧的施压暂避锋芒,可她却始终把 “民生” 放在首位,这份格局,远超寻常命妇。“委屈你了。” 他拿起书案上的一枚玉印,递给江兰,“这是朕的‘民生印’,你拿着,若地方官府阻碍医馆、学院的事,可凭此印直接调兵协助,不用再走户部流程。”

江兰接过玉印,触手温润,印面上 “民生为本” 四个字刻得清晰。她知道,这枚印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胤禛的信任 —— 他虽让她暂避风头,却给了她深耕民生的底气,让她在年羹尧的权力施压下,仍能护住新政的根基。

离开养心殿时,春风带着暖意,吹得宫道旁的柳枝发了新芽。江兰没有直接回府邸,而是去了兰馨医馆 —— 防疫培训课的首批学员正在院子里练习 “口罩缝制”,林巧拿着一块密织棉布,教大家 “边缘要缝得紧实,不然飞沫会漏进去”;张婶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针线,学得格外认真,见江兰进来,笑着举起刚缝好的口罩:“江夫人,您看俺缝的这个,能合格不?俺想回去教村里的人,开春了容易闹病,早学会早好。”

江兰走过去,摸了摸口罩的边缘,笑着点头:“合格!张婶缝得比医馆的学徒还好。等培训结束,俺给大家发些棉布,你们带回去,教更多人缝,好不好?”

学员们都欢呼起来,西城的李木匠放下针线,大声说:“江夫人,您放心!俺们都记着呢,学会了不仅自己用,还教邻里,不让痘疫再害人!”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江兰心里的那点 “暂避锋芒” 的怅然,瞬间被暖意取代 —— 年羹尧的权力施压,能让她暂时远离朝堂,却挡不住她贴近百姓;年家想靠后宫扩张势力,却忘了 “民心才是最稳固的根基”。她在这里教百姓防疫,就是在为新政筑牢民心根基,只要百姓信任她、支持她,就算暂时避避风头,也终有翻盘的一天。

回到府邸,周强、陈默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周强一见到江兰,就忍不住拍了桌子:“姑娘,年羹尧也太过分了!仗着打了个胜仗,就敢在朝堂上指手画脚,还想让您避风头,这不是欺负人吗?俺们镖局的兄弟都不服,要是年家的人敢来惹事,俺们绝不饶他!”

陈默也跟着说:“俺查了年玉茹的底细,她根本不是什么‘娴雅淑慎’,在年家就是出了名的骄纵,去年还逼死过一个丫鬟。年羹尧举荐她入宫,就是想让她帮年妃盯着后宫,以后更方便打压您。”

江兰示意两人坐下,把胤禛给的 “民生印” 放在桌上:“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年羹尧刚立军功,西北还需要他,咱们不能让皇上为难。再说,避风头不代表认输 —— 年家想靠权力压人,咱们就靠民生赢人。周强,你继续盯着翊坤宫的密信,只要拿到年羹尧贪腐的证据,就算他军功再高,皇上也不会饶他;陈默,你去帮林巧筹备防疫专业班的教材,把‘隔离法’‘消毒法’编成简单的口诀,让学员容易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年羹尧硬碰硬,而是把民生的事做扎实 —— 医馆的培训课多开几期,学院的防疫班招满学员,让更多百姓受益。等百姓都认咱们的新政,认咱们的法子,年家就算再怎么施压,也动摇不了咱们的根基。”

周强和陈默听着,渐渐平静下来。周强挠了挠头:“姑娘说得对,俺们光顾着生气,忘了民生才是根本。俺这就去安排镖局的人,盯着翊坤宫,绝不让李德福把密信转移走。” 陈默也点头:“俺这就去编教材,保证让学员三天就能记住防疫口诀。”

江兰的家人也听说了 “避风头” 的事。江老实从田里回来,手里还拿着刚拔的青菜,走进书房就说:“兰丫头,别往心里去。年羹尧再厉害,也不能让百姓饿着肚子。俺们接着种抗冻麦,等秋天收了,分给百姓,百姓记着你的好,比什么都强。”

江王氏也端来刚烙好的饼,放在桌上:“姑娘,娘给你烙了糖饼,你最爱吃的。不管宫里怎么样,你还有俺们家人,还有医馆、学院的那些百姓,咱们一起过日子,一起帮百姓,比什么都强。”

丫蛋抱着刚画好的 “防疫口诀图” 跑进来,上面写着 “勤洗手,戴口罩,消毒通风病不找”,她把图递给江兰:“姐姐,俺把防疫口诀画成图了,明天去学院给学员们看,他们肯定喜欢!年将军要是敢欺负你,俺就带着学员们去跟皇上说,你是好人,不能让你受委屈!”

看着家人关切的眼神,江兰拿起一块糖饼,咬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有家人的支持,有周强、陈默、林巧这样的团队,还有千千万万相信她的百姓,就算暂时避避风头,也能在民生的土壤里,扎下更深的根。

接下来的日子,江兰果然减少了去宫里的次数,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医馆和学院。兰馨医馆的防疫培训课开了三期,培训了两百多个百姓,他们带着棉布和口诀,回到各自的村子、街巷,教邻里缝口罩、熬预防药汤;兰馨学院的防疫专业班也正式开课,招了五十个学员,李秀才带着他们在实践田里模拟 “痘疫隔离区”,教他们怎么给病患测体温、怎么消毒环境。

百姓的反响越来越热烈。南城的百姓自发在医馆门口挂了块 “民生守护神” 的木匾;西城的商户们凑钱买了布料,送给学院做口罩;就连之前对新政有些抵触的北城地主,也主动来请江兰派学员去村里教防疫,说 “要是佃户都得了痘疫,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这些事,渐渐传到了胤禛的耳朵里。苏培盛每次去府邸传旨,都会跟胤禛汇报:“皇上,江夫人的防疫培训课可受欢迎了,百姓都夸‘江夫人的法子管用’;学院的防疫班学员,还帮着顺天府查了两起疑似痘疫的案子,都按‘隔离法’处理,没扩散。”

胤禛听着,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 他当初让江兰避风头,不仅是为了安抚年羹尧,更是想看看江兰能否在 “远离权力中心” 的情况下,仍能守住民生根基。如今看来,她不仅守住了,还做得更好,这份能力和心性,比任何军功都更让他放心。

而年羹尧那边,见江兰果然减少了在御前的露面,以为自己的施压起了作用,便更加骄纵。他在京郊的军营里大摆宴席,还让地方官给他送 “贺礼”,江南的盐商送了他一艘画舫,四川的知府送了他十匹蜀锦,这些事,都被陈默悄悄记在账本上,作为日后清算的证据。

二月底的一天,江兰正在学院看学员们模拟隔离演练,春桃匆匆跑来:“姑娘,太后宫里的素云姐姐来了,说太后偶感风寒,想请您去看看。”

江兰跟着素云去了慈宁宫,太后躺在软榻上,见她进来,笑着说:“江丫头,你可算来了。哀家这病,就是想你了,请你过来聊聊天。”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年羹尧举荐侄女的事,皇上跟哀家说了,你别委屈 —— 哀家看在眼里,你做的那些民生实事,比年家的军功更能护大清安稳。等过些时日,哀家会跟皇上说说,不能让你一直受委屈。”

江兰躬身道:“谢太后关心。臣不委屈,能帮百姓做事,臣就很满足了。”

离开慈宁宫时,夕阳西下,把宫道的影子拉得很长。江兰抬头望向远处的养心殿,心里清楚 —— 年羹尧的施压,不过是暂时的;他靠军功积累的威慑力,终会被百姓的信任和新政的成果瓦解。而她,会继续在民生的土壤里深耕,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与年家做最后的了断。

回到府邸,周强兴奋地跑进来:“姑娘,好消息!俺们盯着翊坤宫,发现李德福偷偷把一个木盒埋在了院子里的槐树下,俺已经让人盯着了,等机会成熟,就把木盒挖出来,里面肯定有年羹尧的密信!”

江兰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防疫专业班学员身上 —— 他们正举着口罩,在院子里大声念着口诀,声音清亮,充满了朝气。她知道,暂时的避风头,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更有力的反击;年羹尧的施压,不是胜利,而是为自己的覆灭,埋下了更深的伏笔。

深夜,江兰坐在书房里,写下《民生工作进展记录》:一、防疫培训课覆盖京城四城,培训百姓两百人,口罩缝制技艺普及至五十个村落;二、防疫专业班学员掌握隔离、消毒、测温技能,协助顺天府处理疑似病例两起;三、百姓自发为医馆、学院捐赠物资,民生信任度进一步提升。后续计划:1. 推动防疫培训课向周边州县延伸;2. 编印《防疫手册》,通过镖局运往西北军营,助力将士防疫;3. 持续监视翊坤宫,等待时机获取年羹尧密信。

写完记录,窗外的月光洒在纸上,“西北军营” 四个字格外清晰。江兰知道,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新政的全局 —— 就算暂时避避风头,也要把民生的种子,撒向更广阔的土地,包括年羹尧掌控的西北军营。等到这些种子发芽、开花,年家的权力施压,终将变成一场笑话。

而这,正是她作为时代变革者的清醒与坚定 —— 不被眼前的权力威慑所困,不被暂时的退让所扰,始终把民生放在首位,在看似被动的局面里,为新政和百姓,铺就更长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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