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又一个崖道，爆炸的声音开始变淡。
楚乔问：“妹子，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好？”
白岑还未回答，潇优就抢了先：“得往反方向走。仓库那边的辐射还在扩散，离得越远越好。”
白岑望着峡谷深处，刚才一味图快，现在已经到了仓库下游，继续在这个方向，简直就是“碰瓷”。
楚乔也发现问题所在，一个转向将船驶入旁边一个通往上游的狭窄水道。
马达发出抗议般的轰鸣，船身艰难地在湍急的水流中转弯。
李文逸看着仓库从身后到眼前，问：“我们这不会又自投罗网了吧？”
此时，仓库方向的浓烟已经变成灰黑色，像条扭动的蛇钻进云层。
水道越来越狭窄，船身被湍急的水流拍得左右摇晃，两侧崖壁上的碎石不断滚落。
“这破船别散架了，我可不想游泳过去。”李文逸缩着脖子护着头，嘴里还在念叨。
白岑盯着船头的浪花，发现水流里混着些黑色的碎屑。
她捞起来一看，是烧焦的布料，带着淡淡的煤油味，靠近皮肤就有灼烧感。
显然，这布被辐射腌透了。
但好在，这种布料离仓库越远，就越少，能量灼痛感也渐渐变淡。
“快绕过去了。”白岑指着前方水道的转弯处。
那里的水流突然变得平缓，水面倒映着崖壁的影子，像面破碎的镜子。
潇优的电子眼紫色光芒闪烁不停，始终锁定着仓库方向的灰黑色浓烟。
直到那道烟柱被崖壁彻底挡住，他才开口：“辐射浓度下降 70%，暂时安全。”
说话间，他的手臂突然伸长，挡住一块从头顶掉落的尖石，石块在金属臂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抓紧，前面有暗流。”潇优再次开口提醒。
船身猛地往下一沉，又被一股力量托起来。
李文逸没抓稳，差点摔进水里。
他扒着船舷喘气道：“这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
张小琪立即怼他：“你是没坐过魔鬼过山车。”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的水道豁然开朗。
一道阳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照亮了远处山巅的一个尖顶 ，那尖顶上还竖着几根金属杆，分明是电视塔的模样。
“这是…… 翻过山了？” 楚乔猛地掉转船头，顺着水流冲出狭窄水道。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愣住。
连绵的山峦在身后远去，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平原尽头立着成片的高楼。
那座电视塔就矗立在城市中央，顶端的避雷针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是 S 市。”白岑认出电视塔旁边的标志性建筑，那是座球形体育馆，以前在新闻里见过。
“白姐，快把离线地图打开确认一下。”曹宇轩一骨碌从冲锋舟后排爬起来。
毫无疑问，他们穿山越岭，直接跨到了S市。
市区看着近在眼前，但冲锋舟足足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靠近了 S 市的边缘。
太阳西斜时，冲锋舟已经驶入建筑密集区。
船身擦过四楼的阳台，晾衣绳上的衣物在水中飘荡，一件印有卡通图案的 t 恤贴在船舷上，慢慢滑落。
李文逸用船桨拨开挡路的空调外机，喊道：“这地方跟迷宫似的，可得小心点。”
云层越堆越厚，风里带着潮湿的气息，眼看就要下雨。
白岑指着前方露出大半的酒店：“往那里去，楼层高，看着结实。”
冲锋舟刚拐过一栋居民楼，就被漂浮的私家车挡住去路。
白岑二话不说，将其收入了空间。
随后，她从空间拿出雨衣，让众人武装严实了。
雨点开始落下，砸在建筑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楚乔加快速度往酒店开。
雨水打湿了船身，溅起细小的水花。
楚乔突然停下船，指着酒店二楼的窗户：“有人来过。”
窗台旁边的地面上印着几串清晰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楼梯口的方向。
“是活人唉，真正的大活人！”张小琪兴奋地说。
“看来S市的居民还没有转移。”曹宇轩拧着眉说道。
“管他是人是鬼，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雨再说。”楚乔将冲锋舟停靠在酒店的露台上，众人依次跳上去。
露台的地面湿漉漉的，散落着几本泡了水的杂志。
推开玻璃门进入大堂，里面的吊灯掉了一半，悬在半空晃来晃去。
前台的柜台上放着串钥匙，上面挂着个牌子，写着 “1808”。
李文逸拿起钥匙：“看来是老天爷赏的落脚点。”
他抬头望着通往楼上的楼梯，扶手冰凉，“只能爬楼梯了，十八楼，就当锻炼身体。”
雨点越来越密，远处的电视塔顶端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李文逸攥着钥匙带头往楼梯间走，刚迈两步就“哎哟”。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是踩到了一块半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还沾在上面。
“看来这儿不久前还有人活动。” 李文逸甩了甩脚，巧克力却像胶水似的粘在鞋底。
楼梯扶手裹着层滑腻的青苔，张小琪没抓稳，手滑下去时带倒了一堆空罐头，铁皮碰撞声在楼道里滚出老远。
“轻点！”曹宇轩按住他的肩膀，嗔怪地说。
雨水已经漫过露台边缘，正顺着台阶往大堂里流。
爬到八楼时，楼梯间突然传来 “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潇优的电子眼瞬间亮起红光：“十二楼有生物活动迹象，能量波动微弱。”
他的手臂化作盾牌护在众人身前，直到确认声音来自滚落的灭火器，才缓缓放下。
李文逸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发现九楼的楼梯口堵着张铁床，床腿上还缠着几圈电线。
“这是有人故意挡路吧？”他挥起工兵铲想劈开，却被白岑拦住。
铁床底下的阴影里，堆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背包，拉链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这些包是统一配发的。”白岑翻出个背包上的标签，上面印着“S 市应急物资”的字样。
“看来之前有组织的人在这里待过。”楚乔恍然大悟道。
白岑将铁床和背包全部收入空间，众人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