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的指尖划过资料室的金属架。
刚才汇报片里那个暗绿色陨石，和记忆里的那块奇石，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白、马、王、刘、李五大家族共用的墓地，在一个山坳子里，距离白岑所在的村子有一百多公里。
墓地里葬着几大家族近三百年来去世的所有人，墓碑密密麻麻占了半个山谷。
墓地的中央祭祀台上，并排供奉着七块颜色、形状、大小都不相同的陨石。
白岑小时候，总爱趁大人们焚香的功夫，偷偷跑到台前摸那块暗绿色的。
每当她的掌心触到那些细密的蜂窝状凹痕，总能听到一种“嗡嗡”声。
族里老人说，那些陨石是五大家族气运的来源。
“岑姐，快看这个！”张小琪举着个玻璃罐跑过来。
罐子里泡着段灰紫色的肉，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
“标签写着‘鳞甲猿融合体样本’，这玩意儿居然自己会动！”话音刚落，罐子里的肉突然抽搐了一下。
张小琪手一抖，差点把罐子摔地上
李文逸凑过去，啧啧称奇：“这玩意儿要是烤来吃，不得硌掉牙？”
他突然指向墙角的铁架，“那还有一排罐子，编号都到33了，跟汇报片里那些怪物能对上号！”
白岑没理他们的咋咋呼呼，资料柜最上层的蓝色文件夹，吸引了她的目光。
文件夹封面上写着“源核能量波动记录”，翻开一看，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波形图。
图上标着“幼年女性个体近距离接触时，源核辐射强度下降 37%”的标签。
“这说的是我？”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纸页上方那张十几年前的照片上。
那年她刚满十二岁。
家族墓地的七块陨石，在暴雨夜突然全没了。
五大家族炸开了锅。
爷爷是守墓人之一，带着各族的年轻后生找了整整三个月，最后也没找到。
从那以后，逢年过节，爷爷总会对着空台念叨：“怕是被懂行的盗走了。”
白岑正在暗自回忆，潇优的声音突然从主控台传来：“找到源核的存放位置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三维地图，主楼地下三层的区域标成了红色。
“这里有强能量反应，和汇报片里的源核特征完全吻合。”潇优认真地说。
众人跟着潇优穿过消毒通道。
路过一个全身镜时，李文逸突然停下脚步：“欸，你们看我脖子上，是不是多了个红点？”
他伸手一摸，那红点竟像活物似的钻进皮肤里，留下个淡绿色的印子。
“别碰！” 白岑抓住他的手腕。
“万象感知”异能瞬间探入他皮下，白岑发现一丝微弱但极其霸道的能量，正顺着皮肤渗透进他的血管。
“这是源核的能量粒子，汇报片里说会刺激细胞变异。”
张小琪赶紧翻出消毒喷雾，往李文逸脖子上喷：“早知道刚才不看那破罐子了，这破地方到处是坑！”
“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潇优安慰他们。
电梯缓缓下降，每下降一层，白岑就感觉某种力量对自己的召唤更为清晰。
终于，“-3” 的字样亮起，厚重的合金门“嗤”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熟悉的暖意扑面而来，白岑瞬间想起小时候趴在祭祀台边的感觉。
地下三层是个圆形的实验舱。
中央的悬浮台上，暗绿色的源核正慢慢转着，表面的蜂窝状凹痕里，流转着银白色的光。
它的样子同白岑记忆里一模一样。
但它的底部此时却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连到四周的仪器上。
旁边还有一个控制台，上面的屏幕上赫然显示：“激活状态：78%”。
“这就是源核？”楚乔握紧消防斧。
源核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
白岑往前走了两步。
源核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银白色的光带像触手似的朝她伸过来。
那些从小吸引她的气息，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那气息混合着雨后泥土的腥气、晒过太阳的草木香，正是 a 制剂的清冽与β制剂的醇厚，以及其他不知名物质混在一起的味道！
可奇怪的是，当这股气息裹住她时，她没觉得丝毫舒服，反倒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有种说不出的束缚感。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
小时候在祭祀台感受到的，或许根本不是舒服。
只是那时年纪小，没察觉到这种潜藏的束缚。
“小心！”潇优突然大喊。
源核射出的光带，在她面前半尺处停下，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淡绿色的能量在光带末端凝成珠，却始终没法靠近她的皮肤。
白岑屏住呼吸。
体内没任何动静，那股微弱的能量印记，像是沉在深海里，毫无反应。
她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源核，那些连接的管线突然爆出火花。
源核的旋转却未受影响，能量稳定得没有丝毫波动。
“控制程序出问题了，但能量没受影响！”潇优盯着屏幕，冷声说。
李文逸看得目瞪口呆：“岑姐这是自带防护罩啊？比防弹衣靠谱多了！”
白岑没理他们。
趁着源核周围管线爆出火花的混乱，她迅速伸手把它从悬浮台上摘了下来。
入手冰凉，表面的蜂窝状凹痕依旧流转着微光。
只有残留的暖意，停在掌心。
那股束缚感，也减轻了些。
陨石入手的一瞬间，那些困扰她多年的记忆碎片，此刻终于拼完整了。
当年失踪的七块陨石，恐怕都落入了蝰蛇组织之手，只是不知其他几块，是否也都含有特殊能量。
“搞定了？”李文逸摸着脖子上淡下去的印子问。
白岑依然没理。
她握紧掌心的源核，翻过来一看，底部的凹槽里嵌着枚微型芯片，旁边还压着个薄薄的黑色小本子。
她拿起小本子看了一眼，封面上没任何字，纸边有些磨损。她没有细看，就把源核和本子一起收进空间。
“这里的东西都得带走，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实在不行也不能留给那些怪物添助力。”
白岑意念一动，那些泡样本的玻璃罐、记数据的终端、甚至墙角的金属架，都在白光中消失了。
“赶紧走，这里要断电了。” 潇优扯断最后一根数据线，“我破解了他们的自毁程序，但备用电源只能撑半小时。”
众人跟着白岑往电梯走。
电梯上升时，潇优快速说着自己的发现。
“资料里提到，那些实验体虽说都融合了多种基因，但个个都有致命缺陷。
有的怕强光，有的对特定声波过敏，还有的一沾水就出问题……
记牢这些，真遇上了才能有机会跑掉。”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出主楼。
白岑回头望了眼这座藏着太多秘密的建筑，默默同它Say 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