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楼的楼梯间弥漫着股消毒水味，地上散落着几支用过的注射器，针尖还闪着银光。
张小琪踢开注射器时，发现墙壁上贴着张泛黄的告示，用红笔写着“感染者隔离区 —— 非请勿入”，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感染者？是辐射变异的那种吗？还是a制剂造成的？”李文逸的声音压低了些。
潇优的电子眼扫过十五楼的门缝：“前方能量场稳定，没有危险信号。”
他的手臂恢复原状，指尖轻轻碰了碰门锁，金属表面的锈迹竟簌簌往下掉。
十七楼的转角堆着叠崭新未拆封的毛巾，旁边放着个烧黑的酒精炉，炉边的火柴盒还剩小半盒。
楚乔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发现布料异常柔软，不像是末世里能见到的品质。
“楼上肯定有人。” 楚乔把毛巾塞进背包，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终于到十八楼时，众人都累得说不出话。
李文逸扶着墙找到 1808 号房。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锁孔里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轻轻扭开门把手，门轴吱呀作响，众人手中的强光手电齐齐照进客房内部。
落地窗外是被雨幕笼罩的城市。
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还带着褶皱，茶几上的骨瓷茶具摆得整整齐齐。
“居然是套房，太好了！”李文逸率先推门进入一间卧室，两张单人床并排靠墙，床头柜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
再打开另外一间，是一张大床，窗口则规规整整摆弄一张小圆桌和两个沙发。
白岑则走向另一侧的书房，书架上的书码得笔直，最上层那套未拆封的《S 市志》格外显眼。
张小琪在厨房翻出半箱矿泉水，瓶身生产日期是上周。
曹宇轩则是在冰箱里发现了速冻饺子和带着水珠的鲜蔬，忍不住喊出声：“这楼没断电！”
与此同时，楚乔在衣帽间看到两排熨烫平整的西装，内衬都绣着个小小的“林”字。
鞋柜里的皮鞋擦得锃亮，尺码从 41 到 44 码齐全，显然是为不同的人准备的。
“智能锁最后一次解锁在十三小时前，恒温柜里的红酒保持 16c恒温。”潇优的电子眼扫过房间。
这时，李文逸突然发现茶几底下的地毯有块凸起，掀开一看竟然是个嵌入式保险箱，密码盘上还沾着新鲜的指纹粉。
“先安顿下来再说。” 白岑从空间里扔出几套干净衣物让众人洗澡换上。
众人一时都很开心，奔波这么久，终于到了有水有电的环境。
脏衣服则是由杜梓睿分批分次放入阳台上的滚筒洗衣机清洗干净，甚至连之前攒下的脏衣服也一并拿了出来。
“白姐，等我们走时，从这酒店里多收一些热水器，我负责拆。”李文逸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
白岑嗯了一声，绕开他去另一边的浴室洗澡。
当温热的洗澡水浇到白岑身上时，她突然觉得这一切恍若隔梦，就仿佛只有此时的宁静，才应该是众人最终的归属。
楚乔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
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煎得金黄，鲜蔬炒成两盘翠绿的时蔬。
搭配白岑空间里的鲜炖羊肉、蘑菇炒肉、野木耳炒肉、凉拌莴苣叶，以及超市收获的腊肠和真空包装的卤味，竟凑出满满一桌菜。
曹宇轩一边打开恒温柜里的红酒，一边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这句话莫名让气氛降了温，但很快李文逸就笑着说：“管它呢，反正本来就在混吃等死，多吃一顿算三顿。”
他一把抢过张小琪正在生啃的嫩黄瓜，放在嘴里就是“咔嚓”一下，混不吝的样子再次逗笑了众人。
酒香混着饭菜香飘满客厅，众人围坐时，都露出久违的放松笑容。
一顿饭吃得众人身体都热乎起来。
“这房子太蹊跷了。”楚乔给每人盛上一碗羊肉汤，貌似不经意地说。
“可不是，人像是刚离开，冰箱蔬菜新鲜，连座钟都在走，可偏偏没留下任何生活痕迹。”曹宇轩接话道。
张小琪咬着煎饺接话：“衣帽间的西装都姓林，难道是一家人？可九楼那些空背包，和门后这满的一模一样，总不能是巧合吧？”
潇优敲着桌面：“智能门锁十三小时前还解锁过，说不定是故意留着等我们的？”
白岑吃了一口凉拌莴苣，摇摇头：“更可能是紧急撤离。你们看那些西装码得多整齐，像是来不及带走，又特意整理过。”
杜梓睿抱着碗补充：“应急背包是满的，像是准备好的补给，就怕有人找不到物资。”
正说着，潇优突然起身走向茶几，电子眼在保险箱密码盘上扫过：“指纹粉指向四个数字，与《S 市志》的出版年份吻合。”
他修长的手指按下“2019”，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保险箱门弹开。
里面放着个金属盒，盒底铺着暗红色丝绒，上面摆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一盒药剂，以及一个巴掌大的银色装置。
白岑等人赶紧放下碗，挨个拿起每样物品仔细查看。
楚乔将药剂盒子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二十几个针剂，标签上写着抗生物活性冻干液。
药剂盒子里有一张字很小的说明书，上面只简单写了两行字“用法用量：阻抗a、β药物活性，每0.1毫升可阻抗100倍药物活性。”
在说明书的最下方空白处，则是用醒目的字写着：阻抗药物有80%机率失败，失败后人体将产生不可知变异。
杜梓睿拿起了那个巴掌大的银色装置。
装置的上方呈圆弧状，分布着四个不同大小的“表盘”，上面分别刻着“东、西、南、北”几个字，表盘内有一些刻度。
表盘的下方则是有一个显示屏，占到了整个装置的三分之二，显示屏处于熄屏状态，下方有几个按钮。
装置背后则是刻着蝰蛇组织的标志。
白岑则是拿起那张泛黄的小纸条。
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后，她脸色大变，握着纸条的手都在颤抖。
楚乔关切地问：“妹子，怎么了？纸条上写什么？”
一只机械手从旁伸过，拿走了白岑手中的纸条，将其拍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看清了：北纬 31°47，东经 117°15。
曹宇轩不由皱紧了眉头：“这不是白姐父母留下来那个坐标？”
众人也都沉默了。
从m市来到S市，随便找个落脚地，就发现这样的线索。
“算了，也想不清楚是什么，这个地方我肯定得去看看。”白岑皱着眉头说。
就在刚刚，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姨父也姓“林”，跟这间屋子的上任主人会不会有关系呢？
雨还在下，书房的座钟指向九点。
众人望着那些疑点重重的物品，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