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程仙说完这句话，双眼死死盯着陈序，心说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协议？每个宗派都要向自己门下的筑基弟子讲述这件事。
陈序吞了口唾沫，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什么是凡兽？”
我可是只知道什么是凡人。
这次是沈人斌笑呵呵的说道，“所谓凡兽，就是指海妖中的没有修为的那些——族人。海妖和我们人族一样，也有没有修为的族人，他们之间的争斗，是不能出动修士的。”
哦了一声，陈序也表示理解。
要是普通族人之间有争斗，你却出动修士，那让人家普通族人怎么抵挡？岂不是你一挥手，就是一片一片的，就好像自己在太谷关一样！
想到这里，突然嗤的一笑。
看到陈序的笑容，三人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莫不是这家伙又想起当年在太谷关是如何舒爽的事情？
只是陈序的微笑，他们都没有看懂。
他可不觉得太谷关杀戮事件是一个很爽，非常舒爽的事情。
后面的十年，他都在心魔的肆孽中挣扎，最终还差一点睡进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安乐之所。
或许基于这个原因，宗门长辈都没给我讲过这个事情。
或许，他们是没有机会吧。这几年都没见过宗主刘鼎，每年发放资源，都是有专门的弟子给他送过来。
只是见过两次王鸣，可是他也没讲啊，是不是要害我？
刚想到这里，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尼玛王鸣害我干嘛，他还是自己靠山呢！
“这个人族和海族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除了普通族人争斗修士不能插手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无论如何，筑基修士不能出手！”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陈序稍一琢磨，就想通了其中奥妙。
筑基修士不能出手，意思就是说，炼气可以啊。
炼气境可以随意出手，只要对方也是炼气境就行。
想到这里，陈序马上问道。
“沈师兄，你说的那个事情，是在哪里发生的？你说海妖上岸袭击人族，他们海妖普通族人也能上岸？”
“呵呵，陈师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岸的海妖，确实都是普通族人，没有修为。但是这些海妖，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它们主要有两种，一是巨型螃蟹，二是巨大的海龟。”
海龟？陈序一愣，怎么又和归家扯上关系？
随即想到，确实是这样，螃蟹和海龟都是可以短时间离开海水的，只是海龟巨大他是知道的，怎么还有巨型螃蟹？究竟有多大？
迎着陈序狐疑的目光，沈人斌一笑，具体事件经过他可不知道，他弟弟沈人俊也不知道，甚至沈家也不知道，但这螃蟹有多大，他们都知道。
锁仙宗倒是想封锁消息，只是这巨大的螃蟹，被两个幸存的炼体士给运到了府城，还卖给了府城着名的酒楼！
尼玛这还怎么整？
这下可是人人都看到了，这可是比磨盘还大的螃蟹，那巨大的双鳌，简直比成年人的手臂还粗！
通府城酒楼都没这么大的锅清蒸，只好将其分解开来，一点一点的上锅！
陈序愣了一会，才说道。
“我们——我们怎么会和海妖签订这样的协议，普通族人争斗不能出动修士，那我们人族普通人，怎么可能和野兽对抗？”
华程仙却是说道，“陈师弟，这你就不懂了，这条可是我们人族主动加上去的！”
“啊？这不是犯贱嘛，我们的前辈怎么会——怎么会这么——”
陈序好想说他们好弱智啊，可是又隐隐觉得，这些前辈修士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这不是给人家海妖递刀嘛。
“我们海边有很多渔民，他们都是以出海打渔为生。要是没有这条，这些渔民还怎么打鱼？只要他们一出海，就会被那些海妖修士杀死。”
哦的一声，陈序算是想明白了，他原来做猎户的时候，也是经常在水里抓鱼的，只是不是在海里罢了。
对的，要是渔民不能打鱼，岂不是要饿死？
陈序呆了良久才说道。
“我们渔民可以出海打鱼，可以捕捞那些鱼虾螃蟹等等海妖。现在是海妖族人反过来上岸袭击我们人族，他们派出的是凡兽，来杀戮我们的凡人。”
陈序静静的说着，“这事听起来，怎么好像是海妖给我们挖的坑啊，这不是——让他们钻了——钻了协议的空子嘛。”
三人默然。
过了一会，华程仙才说道，“恐怕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双方各取所需吧，反正这样的条款，当时看来，我们人族没办法拒绝。”
“而且，这是锁仙宗首先提出来的，各宗门表决后同意的。”
沈人斌说道，他来自最南部的斩妖州，自然知道这斩妖州的地形。
“锁仙宗主要占据我们梁国最南部的斩妖州，而这斩妖州像一枚钉子，细长细长的楔入涨海，不但海岸很长，渔民众多，几乎占据全州人口的一半。而且东西两侧比较窄，东西海岸相距只有两百多里。”
这样的地形，自然是让海妖占尽了便宜。
“这可到处都是汪洋大海啊。”
陈序概叹，就听沈人斌又说道。
“两年前的那场争斗，海妖可是出动了好几百巨型螃蟹。虽然战斗过程不清楚，但听说当时那小镇上刚好有二十几个炼体士！要是没有这些炼体士，恐怕那小镇会被那些螃蟹斩尽杀绝！”
“炼体士？”
陈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炼体士算是凡人，他们不是修士。自己在快刀门的时候，不就是炼体士吗？
“恐怕这些海妖，居心不善啊。”
他又想起锁魂山脉的事，那两个海龟归东归西。刚想说出来，看了沈人斌一眼，忽又忍住。
虽然这家伙当时和两只海龟朝了相，但他不知道他们是海龟。
还有两年前，和锦湘真人合力杀死的两只筑基海龟。
与前面不同的是，这两只筑基海龟深入内陆，都到了灵国。
随即想到，这两只可能不是经过梁国，他们应该是直接从东面海边进入灵国的。
这样看来，这海妖优势很大啊，可以随时从各个方向登陆，而人族只能疲于奔命。
只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