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门又被锁住,黎朝颜按压好几下后打不开,按电梯下楼。
“回来睡觉!”
秦载站在走廊尽头,厉声命令。他只会笨拙的直抒胸臆,明明是想让黎朝颜回来,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
“闹什么?”秦载大步向前。
翻来翻去也就只会说那一句,“回去睡觉!”
“我睡浴缸。”
一听黎朝颜这话,秦载又炸了,“那是睡觉的地吗?又硬又凉。”
黎朝颜抬起他那张漂亮的脸,嘴里的话极其气人,“那咋了?”
那咋了!那咋了!那咋了!秦载又怎会不知黎朝颜含沙射影说的什么!
黎朝颜总能轻易挑起他情绪波动,这件事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可面前这人,就想逼他尽快做决定,不给过多时间考虑。
秦载怎会让人真走,压住想“掐死”黎朝颜冲动,把人扛回房间,压抑一晚上宣泄口终于找到,吐出内心想法。
“你要是执意要踏进那个穷山沟一步,就永远别再回来见我,咱俩就这么断了。”
黎朝颜被他大力摔在床上弄得眼冒金星,听到秦载这话,简直是不相信自己耳朵。
他向来讨厌别人威胁,骨子里带着犟。情绪上头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挣扎从床上站起身,顶着凌乱发丝,用手戳着秦载胸膛,一字一顿宣告两人关系的结束。
“咱俩从此井水不犯…”
没等说完,手顿住,人对于危险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发挥出最大限度。
黎朝颜明显嗅到秦载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对视上那双锐利阴鸷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
理智回笼,炸毛的头发没了气焰,乖顺落下。
秦载穿了件无袖黑色背心,宽肩窄腰站在床边,黎朝颜眼神深究,跌坐回床上,做工考究床垫弹了他几下。
脚踩上秦载胸膛,黎朝颜后撑身体,扬起脑袋,“你是要把胸肌炸出来吗?这么帅。”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秦载下意识绷紧全身,手抓着黎朝颜脚腕往前一带,语气听不出喜怒,“别转移话题。”
“就是帅呀。”黎朝颜挺直上半身,眼神明亮,“说一句担心我就那么难吗?你又不舍得和我断,非说让两人都难受的话干嘛。”
天使天使,秦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身体覆压而上,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黎朝颜身上,脸埋在他颈窝处,闷到呼吸不过来,使劲往里拱了拱,很小声很小声说了句。
“就是担心你。”
黎朝颜心里乐开了花,咬唇暗爽,手摸秦载脖颈,笑意全从看天花板的眼中跑出。
他黎朝颜,就是“训狗”大师!
第二天两人如约回宁城看了陈老太。
陈老太年纪上来,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原先还能回琴岛那个独立山头住,现在长时间驻扎在宁城了。
儿女孙辈都忙,为了解闷,陈老太紧跟潮流,家里买了百来个机器人整天绕着占地千亩的园林晃悠。
秦载一回来就找茬,把车钥匙递给佣人,压着黎朝颜洗完手后,姿态舒展靠在紫檀椅上,长腿翘起,“看着真闹心。”
机器人听懂人话,哒哒哒跑过来,握着拳头根据编好的程序,追着秦载挥拳。
秦载原本觉得和个机器人犯不上,没稀得搭理,可那机器人也是犟种一个,被推倒后重新站起,嘴里喊着,“危险危险。”
边喊边在原地转圈后精准锁定秦载,用右钩拳右钩拳招式攻击,穷追不舍。
秦载自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单手把机器人抛向半空,腾空侧踢。
陈老太拄着拐正好目睹这一幕,实在没眼看,一个秦载,百来个机器人都没他让人闹心。
“它挥拳打我。”
秦载一见黎朝颜过来,端起架子来,一副傲娇样,嘴上告状不停,“打我好几下。”
这机器人是秦载公司研发的,外观方面黎朝颜工作室有参与设计。
秦载持续输出,“包是秦姿文给它设置的指令。”
“行了,又不是纸扎的。”黎朝颜蹲下看机器人情况,问道,“奶奶呢?”
“你每天都很痴迷于我吧。”秦载托腮好奇询问,“要不怎么能夸我帅呢。”
没完了,真没完了,黎朝颜让他念叨的脑子疼,推开黏上来的秦载,不停默念再忍忍。
张书意早上告诉他,学院初审开始,里面有他的递交申请,通过后参加复试,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陈老,您怎么不进去?”
佣人端着果盘,不知该不该迈这个步子。
陈老太简直让秦载在黎朝颜面前恃宠而骄那个样弄得脸颊抽搐。她这么大年纪都臊得没眼看,两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相处模式和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似的。
没打扰两人,陈老太坐车离开两人单独院落。
秦载有应酬没陪陈老太,饭桌上收到了黎朝颜信息,让他马上回去。
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秦载抛下各龙头企业老总,让特助顶上,一脚油门踩回老宅。
一路上抓心挠肺,他想不明白黎朝颜在自己家怎么还能受委屈呢。
大踏步风风火火进门,“黎朝颜呢?”
陈老太手中拐杖丢下,显然被气得不轻,“回去了。”
“回琴岛去了。”
秦载抓了把头发,这都是些什么事!
陈老太反对黎朝颜下乡意见比陆九安更甚,她不同意黎朝颜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职称,当场为他写好推荐信,要递交给海大。
秦载心里存疑,黎朝颜向来对陈老太尊敬有加,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耍性子?
特助电话已然催促多遍,秦载转身又回到饭局,他多疑,极其多疑。
上次陈老太放黎朝颜走的场面历历在目,这次不难保证是祖孙两人给他做的局。
饭局结束后,拨通了海大党委书记电话,简单说明来意后,那边表示黎朝颜申请早已按照秦载意思走正常审批流程。
呼啸而驰穿过平原高铁一等座上的黎朝颜,正心烦意乱挂断秦载一遍遍打来的电话。
他太不自由了,他的人生就像是被操控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