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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金兰厌胜劫 > 第211章 诅咒方程式(2008.2.7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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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诅咒方程式(2008.2.7 0:33)

李玄策握着螺丝刀的手突然僵在半空,老式座钟的铜摆擦着他耳畔掠过,在墙上砸出个拳头大的凹坑。潮湿的夜风从苏州老宅的雕花窗棂灌进来,掀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瞬间,他看见女儿念墨的瞳孔里映出诡异的蓝光。

李念墨猛地合上联想昭阳笔记本,cRt显示器上跳动的doS界面在黑暗里拖出残影。她脖子上挂着的U盘正在发烫,塑料外壳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这是三小时前从寒山寺功德箱底摸出来的,住持说香客寄存时特意交代要冷藏保管。

窗外的雪粒子砸在瓦片上,李玄策摸到墙角的备用发电机。随着柴油机的轰鸣,十五盏白炽灯在堂屋次第亮起,照见墙面上那张被投影仪放大的族谱。黄绢布上朱砂绘就的枝蔓正在诡异蠕动,1947年夭折的三叔公名字旁,赫然浮现出Intel 4004的芯片编号。

这是爷爷留下的录像。李念墨颤抖着点击鼠标,avi格式的视频开始卡顿播放。画面里的李怀山穿着八十年代劳动布工装,背后的黑板写满bASIc语言代码。老式录影带的雪花噪点中,老人突然转头直视镜头:玄策,用debug命令改写线粒体dNA的第位点...

话音未落,整条巷子的路灯同时爆裂。李玄策腕间的电子表发出尖锐蜂鸣,表面渗出暗红色黏液。他抄起八仙桌上的紫铜镇纸砸向投影幕布,家谱树上的李月竹三个字突然扭曲成葡萄牙文,对应的芯片型号变成了pentium d。

小姑在圣保罗注册的贸易公司,李念墨调出海关数据页面,上周刚用你的名字签了二十吨涤纶丝的订单。她指着报关单复印件上的指纹拓印,那圈螺纹图案与父亲修理电视机时沾染的显像管荧光粉完全重合。

老宅的电路突然跳闸,备用发电机的轰鸣戛然而止。在最后熄灭的屏幕反光里,李玄策看见自己太阳穴处浮现出条形码状的青痕——和视频里祖父脖颈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他摸索着打开工作台暗格,摸到个冰凉的VhS录像带,封套上沾着已经板结的纺织厂浆料。

2005年秋天的事。李玄策的指甲抠进桃木桌面,那场逼得月竹辞去副厂长的账目问题,此刻在黑暗里发出纸张摩擦的窸窣声。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二十年前封存的纺织机零件滚落到楼梯转角,某个齿轮上还勾着半截印有葡文商标的布条。

李念墨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腕,电子表黏液正在形成倒计时数字:日全食那天,诅咒系统会重新计算...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越洋电话打断,来电显示是圣保罗的区号,听筒里传来经年未变的吴侬软语:阿哥,你晓得当年那批的确良布料,现在能测出辐射值么?

窗外的雪忽然停了,月光透过冰凌照在堂屋的东墙上。那些用雄黄酒描画的符咒正在龟裂,缝隙里渗出带着松香味儿的血珠。李玄策抄起改锥扎进墙缝,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螺丝刀纹路盘旋而上,在柄端凝结成微缩的电路板图案。

去把西厢房的示波器搬来。他扯下中山装第三颗纽扣,金属背面刻着的8086芯片编号正微微发烫。当示波器的绿色扫描线亮起时,墙体内的血珠突然沿着特定轨迹流动,在墙面勾勒出完整的计算机主板结构图——中央处理器的位置,正是家族祠堂的方位。

李念墨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青砖地上形成二维码图案。扫码后跳转的网页显示着某跨国公司的股权结构,李月竹的名字嵌套在五层离岸公司之后,最终控股的竟是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诅咒研究基金会。

四十岁生日...李玄策用万用表测量墙面电压,表针在220V与0之间疯狂摆动。当他将表笔抵住女儿眉心时,液晶屏突然显示04:23:2008——正是日全食发生的日期。阁楼的老式收音机自动开机,正在播报NASA的太阳黑子活动预警。

突然,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在绝对黑暗的三十七秒里,李玄策听见血管中传来数据流传输的滋滋声。当备用电源启动时,投影幕布上赫然出现李月竹的实时监控画面:她正在里约热内卢的公寓里,往红酒中倒入某种闪着荧光的粉末,背后的电子日历显示着倒计时75天。

当年纺织厂的备用电源箱。李念墨突然想起什么,赤脚冲向天井。埋在桂花树下的铁皮箱已经锈蚀,箱内除了1978年的《集成电路手册》,还有本贴着放射性标识的账本——这正是当年逼走李月竹的关键证据,扉页上的血指印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当子时的钟声敲响时,父女俩在祠堂的供桌前烧毁账本。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紫色,灰烬在空气中组成二进制代码。李玄策的电子表在此刻彻底碎裂,暗红色物质在地面蜿蜒成dNA双螺旋结构,某个碱基对的位置闪烁着04\/23\/2008的光标。

巷口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李念墨掀开盖在旧电视机上的防尘布。显像管里浮现出圣保罗某仓库的监控画面:二十个印着李氏电子厂标志的木箱正在装船,x光扫描显示内部是某种生物培养舱,舱体表面的序列号与家族夭折成员的生辰完全对应。

李玄策突然夺过女儿手中的民国硬币,狠狠砸向电视机高频头。在四溅的火花中,所有异象烟消云散,唯有祠堂梁柱上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那根浸透朱砂的承重梁,此刻正渗出带着芯片烧焦气味的黑色黏液,沿着祖父五十年前刻下的符咒纹路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