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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荒村辣媳 > 第41章 饿婚催命,黑手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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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饿婚催命,黑手再探

初春的风,裹挟着残冬的凛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湿意,刮过赵家村。村东头那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竟也冒出了几点米粒大小的、倔强的嫩芽,在料峭寒风中瑟瑟发抖。

赵家那间塌了半边炕的破屋里,却感受不到半分春意。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草药味、伤口溃烂的恶臭,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赵有才蜷缩在冰冷的炕角,裹着脏污的破絮,那条裹着厚厚、不断渗出黄绿色脓血的破布的烂腿,像一截腐烂的树桩,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枯槁的脸因长期的剧痛和高热而浮肿变形,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麻木的死寂,喉咙里偶尔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呻吟。

王桂香枯槁的身影在昏暗的堂屋里忙碌,动作却透着一股行尸走肉般的僵硬。她刚刚给儿子那条烂腿换下浸透脓血的裹布,盆里浑浊发黑、散发着恶臭的血水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她用枯瘦如柴的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扫过空荡荡的米缸、见底的盐罐,最后落在墙角那堆为婚宴准备、如今却显得无比刺眼的红纸剪花上。

婚期。

赵有才和邻村刘木匠家闺女的婚期,就在五天后!

这本是赵家唯一能翻身的指望!刘木匠家虽不富裕,但好歹是门有手艺的体面亲家!那刘家闺女王桂香偷偷相看过,膀大腰圆,是个能生养、能干活的!只要把人娶进门,赵家就还有口人气,她王桂香就还能当婆婆,就还能…有点盼头!

可如今…

看着炕上那个半死不活、烂腿流脓的儿子,再看着空荡荡的米缸…

一股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王桂香的心脏!

“他爹…” 王桂香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看向缩在炕另一头、如同朽木般沉默的赵大柱,“…米…米缸要空了…有才的腿…还得抓药…这…这婚事…聘礼都下了…酒席…酒席可咋办啊?!”

赵大柱枯槁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破絮,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叹息般的“哼”声,算是回应。那张布满皱纹、早已被失败和耻辱刻满的脸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自从断亲文书签下,儿子成了“烂腿赵”,他赵大柱在这村里,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连最后一点当家人的心气儿都被抽干了。

“你…你倒是说话啊!” 王桂香枯槁的脸上肌肉抽搐,绝望的泪水在深陷的眼窝里打转,“…五天后!就五天了!刘家那边…要是知道有才这样…要是酒席办不起来…这亲事…可就黄了啊!咱们…咱们家就真完了啊!”

“黄就黄!” 赵大柱猛地闷吼一声,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暴戾,“…一个烂腿的废物!谁家闺女瞎了眼能嫁?!还办酒席?拿什么办?拿你这条老命去当柴火烧?!” 他枯瘦的手猛地指向墙角那堆红纸剪花,如同指着烧红的烙铁,眼神里充满了厌弃和麻木。

“你…你…” 王桂香被噎得浑身发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炕沿,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完了…真的完了…儿子废了,男人瘫了,赵家…彻底成了烂泥潭…

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混合着谷物成熟气息的奇异甜香,如同最狡猾的游丝,顺着门缝,悄然钻进了这间充满恶臭和绝望的破屋!

王桂香枯槁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这香气…

不是村里寻常粟米的淡香!

更浓!更沉!带着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沉淀了阳光与血气的醇厚!甚至…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铁锈般的…腥甜?!

是沙河滩!

是那三株“妖苗”!

那血纹金穗…要熟了?!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王桂香早已绝望的心上!一股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巨大的贪婪和一种被逼上绝路的疯狂,在她枯朽的躯壳里轰然炸开!

“粟米…” 她枯裂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如同梦呓般的低语,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射出饿狼般的绿光,“…沙河滩…有…有粟米!要熟了!”

她枯槁的头颅猛地转向村西头的方向!仿佛穿透了破败的土墙,死死盯住了那片灰白的盐碱荒地!盯住了那三杆在寒风中沉静垂首、烙印着血纹的暗金穗苞!

恐惧?那鬼藤!那荆棘刺网!那夜里的惊魂和烂腿的报应!

贪婪?那是能救命的粮!是能保住婚宴、保住赵家最后一点脸面的救命稻草!

疯狂?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再没有粮…儿子要死!婚宴要黄!赵家就彻底烂透了!

“有…有粮…” 王桂香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扭曲着,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着病态的、不顾一切的光芒,她猛地扑到赵大柱面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男人破絮下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对方吃痛皱眉,“…沙河滩!那死丫头的粟米!要熟了!我看见了!穗子都黄了!沉甸甸的!只要…只要弄回来!哪怕一株!磨成面!就能熬粥待客!就能把婚宴糊弄过去!”

赵大柱浑浊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扫过王桂香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又扫向炕角烂泥般的儿子,再扫向空荡荡的米缸…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死灰复燃般的挣扎,在他麻木的眼底掠过。他枯瘦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更加沉重的叹息,裹紧了破絮,再次闭上了眼,如同默认,又如同彻底放弃了挣扎。

无声的默许!

王桂香枯槁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病态的狂喜!她猛地松开手,如同打了鸡血般在昏暗的堂屋里团团转!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

“对…对…弄回来…趁着天黑…那鬼婆子总不能天天守着…那鬼藤…那藤白天看着不动…夜里才发疯…白天去!白天去!挖!连根挖!拔回来!”

她枯瘦的手指痉挛般抓挠着自己干枯的头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算计的光芒。恐惧依旧存在,但被巨大的、关乎生存和最后一丝脸面的贪婪,彻底压倒了!她甚至开始盘算,挖哪一株?是挖那穗子最大的?还是挖那看起来血纹最深的?挖回来藏在哪里?怎么偷偷磨面?

深夜。

破窑深处,死寂如墓。赵小满在冰冷的草铺上蜷缩着,眉心深处那点沉寂的印记,毫无征兆地、极其极其微弱地——灼痛了一下!

如同沉眠的野兽,被远处黑暗中窥视的恶意…轻轻触动。

而赵家那间破屋里。

王桂香枯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在门缝上,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惨淡的残月,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布满血丝的眼球里,只剩下对那片血纹金穗的、病态的贪婪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尚未刺破铅云。

一个枯槁佝偻的黑影,如同贴着地面爬行的毒蜥,怀里紧紧揣着一把磨得雪亮的、带着豁口的破柴刀,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赵家那扇破旧的柴门。

朝着村西头那片灰白死寂的盐碱荒地。

朝着那三杆在黑暗中沉静垂首、如同凝固血金般的——

死亡诱惑。

亡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