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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她们回家后,我回到茶馆,仔细锁好门,又特意嘱咐了乔朵朵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不用急着来茶馆帮忙了。这丫头今天吓得不轻,需要缓一缓。

忙完这些,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洗漱完毕,我正准备熄灯睡觉,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毫无征兆地“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亮着,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这么晚了,会是谁?接起来一听:“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抖,还有些不好意思:“师傅,您…您是蔡师傅不?实在不好意思啊,这大晚上的打扰您,可我家外孙儿…他实在不对劲,您能不能来给看看?”

“孩子咋了?”

“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还胡言乱语,”老太太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说些听不懂的话,一会儿说自己是山上的仙,一会儿又拍着床板叫骂…我们带他去医院打了针,烧也没退,这才想起听人说过您,您看…能不能劳驾跑一趟?孩子实在挪不动,我们家在锦绣华庭A区,3楼…” 她的话语有些凌乱,但情况描述得很清楚。

锦绣华庭是个新小区,离我这儿不算远。我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十点半,深夜求助,又是孩子的事,不能不管。我点点头,对着话筒说:“地址发我手机上,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从法器包里挑了几张常用的符,又揣上一小包朱砂和一瓶白酒,对付小孩身上的邪祟,白酒混朱砂是最稳妥的,既能驱邪,又不伤着孩子的元气。我拉上包的拉链,拎着就出了门。

开车到锦绣华庭用了10分钟,小区里都是崭新的小高层,我按照地址找到老太太家门口,刚按下门铃,门就“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仿佛主人一直守在门口。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见我手里的法器包,眼睛顿时一亮,连忙侧身让开:“是蔡师傅吧?快请进快请进!”

屋里灯火通明,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茶几上摆着果盘和瓜子,显然是特意准备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轻姑娘,二十几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袖口别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市一院”。看见我进来,她赶紧站起身:“师傅好,我是孩子的小姨,叫我小周就行。”

“孩子在哪儿?” 我没多寒暄,直奔主题。

“在里屋呢。”老太太连忙领着我往卧室方向走,脚步匆匆:“您这边请,这孩子从下午就不对劲,烧到三十九度多,给他物理降温也不管用,嘴里一直嘟囔,说的啥我们也听不懂…”

里屋的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尖利的童声。那不是哭,是在喊:“放肆!本大仙在此,岂容尔等聒噪!” 声音又脆又亮,却带着股不属于孩童的威严,这绝不是普通发烧胡话能有的气势。

老太太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推开门:“师傅您看,就这样,一会儿一个样。”

我走进屋,靠窗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小男孩,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盖着薄被,小脸烧得通红,他眉头紧紧皱着,眼睛紧闭,嘴唇干裂,却还在不停地嘟囔:“山神庙的供品呢?怎么还不端上来?怠慢了本大仙,扒了你们的皮!”

“这孩子叫啥?多大了?” 我蹲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他。他天庭饱满,眼窝有点深,看着不像本地孩子,带着点北方孩子的硬朗。

“叫亮亮,八岁了。”小周护士走过来,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刺激到孩子,“他爸是山西的,我姐嫁到那边去了,这不是放暑假吗,带孩子回来住几天,谁知道刚回来第三天就犯病了。” 她解释道。

“以前也犯过?” 我指尖离着小男孩的额头还有寸许,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浪,不是发烧该有的热,带着点燥。

“犯过!”老太太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无奈,“在山西老家就犯过两回,也是这样,烧得迷迷糊糊的,说自己是山上的大仙,还蹦蹦跳跳的,学那些神神叨叨的样子。他爸在当地也找过人看,说是什么山祟,弄了些符水喝了,当时好了,过阵子又犯,这不…刚回咱这儿就又这样了。”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亮亮的额头,烫的确实吓人。又小心地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瞳孔有些发散。最奇怪的是他的手,攥着拳头,指甲缝里竟然有点黑泥,像是刚从土里刨过东西。

“你们家在西北哪个地方?” 我追问,需要更精确的信息来判断这“东西”的来历。

“就是晋北那边,靠近五台山,山里的村子,”小周护士回答道,“我姐夫说他们那儿山多,老辈人常说山上有东西,不让小孩随便往山里跑,亮亮就是淘,总爱跟村里的孩子往山上钻。”

听到这,我心里大概有了数。这孩子身上的东西,不是寻常的鬼祟,带着股山野气,而且看这架势,不是冲着孩子来的,倒像是借着孩子的身子显形,有点像东北的仙家附体,但气息又不一样,东北的胡黄白柳仙,气息要么带着草木灵气,要么带着野兽的腥臊,而这孩子身上的气,带着土腥味,透着股苍凉,像是老山里的古神。

看来,今天遇到个“外地”的硬茬子了。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 我暗自嘀咕。跑了这么多年堂口,处理过形形色色的灵异事件,东北各路仙家也打过不少交道,算是经验丰富。但像这种带着浓郁晋北山地气息的精怪,还真是头一回碰上。必须谨慎处理,既要护住孩子,也得摸清这“大仙”的底细和意图,不能一味用强,免得留下后患。

我站起身,我站起身,对着床上的亮亮说:“孩子,醒醒。” 这是先礼后兵,给对方一个主动离开的机会。

亮亮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着眼嘟囔:“香炉灰呢?快给本大仙研墨…要朱砂的…” 他甚至提到了朱砂,看来确实懂点门道。

看来口头警告是没用了,对方看来是不打算自己走了。我从包里掏出一张符,捏在手里:“亮亮,我知道你不是本人。” “我是东北出马仙,堂口上全堂人马都在。今天这事,不管你是山上的仙还是地里的怪,有啥冤屈,有啥诉求,等明天再说。”

我顿了顿,盯着亮亮烧红的小脸,语气沉了下来:“现在,你赶紧从这孩子身上离开。给你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以后,我要是还能感觉到你在这儿,可就不客气了,直接画符镇压,到时候伤了你的修行,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这是最后通牒。仙家办事,也讲究先理后兵,占住道理。

这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床上的亮亮突然没了动静,之前的嘟囔声戛然而止,连急促的呼吸都变得平缓了许多,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约莫十几秒,就在我以为那东西会选择悄无声息退走时,亮亮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完全没有孩童应有的清澈和懵懂,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黑洞洞的,直勾勾地盯向我,他的嘴角极其不自然地咧开,形成一个诡异而僵硬的弧度,声音突然变粗:“本大仙…”

他刚说三个字,我突然一声大吼:“我管你是啥大仙!少在这儿摆谱!给我一边待着去!别惹我发飙!”

亮亮被我吼得一愣,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下。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五秒,没说话,小胸脯起伏着,像是在琢磨什么,老太太和小周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她们没想到我会突然如此强硬。

我不给它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立刻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苗在符纸上跳动。

“还有三十秒。” 我冷冷地报时,手中的打火机又凑近了些,火苗几乎要烧到符纸的边缘。

威胁清晰而直接。

亮亮突然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像是刚才啥也没发生。

老太太和小周护士见状,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和期盼的神色,以为事情已经解决。

但我开着天眼看得清楚,一道灰色影子从他头顶飘了出来,有点像个小老头的模样,但是是个石像,手里还拄着根小拐杖,飘到墙角,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