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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心脏怦怦直跳。黑暗中,屏幕的光格外刺眼,上面跳动着两个字:王敏。

这女人是我的朋友,也是个出马仙,只是她家堂口有点“偏科”,鬼仙根基弱,胡仙倒是格外强些,给人查事很有一套。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敏慌乱的声音就冲了出来:“蔡京!忙不忙?有急事儿,过来帮帮我!处理不了了!”

背景音里,夹杂着一个女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嚎叫,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在小兴安岭这边,一个山村,看个疯女人,一个星期了,一点起色没有,她……她好像被啥邪乎东西缠上了,我顶不住了!你快来!我马上给你订票!最早一班火车!”王敏语速极快,气息不稳,她是见过风浪的人,能让她急成这样,事儿肯定小不了。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地址发我,我这就起。”我含糊应道。

挂了电话,心里沉甸甸的。小兴安岭深处的山村,疯女人,一个星期治不好……这几个词凑在一起,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我不敢耽搁,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拉出那个旧帆布包,把黄符、朱砂、天蓬尺、萨满鼓一样样检查好,塞了进去。初秋的凌晨寒意很重,我裹紧外套,匆匆出了门。

火车在晨雾中离站,晃荡了大半天,才到了那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县城。又按王敏发的信息,找到破旧的长途汽车站,挤上一辆漆皮剥落的大巴车,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骨头都快散架了,才终于到了她说的那个镇子。

远远就看见王敏站在路边,不停地跺着脚。才几天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蜡黄,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一看见我,她像见了救星似的,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算来了!再晚我真撑不住了!”

她的手心冰凉,还带着汗。

“别急,慢慢说。”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法不急,那东西……太凶了。”她喘了口气,指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沾满泥点的皮卡,“接我们的车来了,路上说。”

开车的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话不多,开着车往更深的山里钻。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林子很密,感觉阳光都透不进来多少,空气湿冷,带着腐叶和泥土的腥气。

“到底啥情况?详细跟我说说。”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树林,问道。

王敏搓了把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女的叫李秀莲,四十来岁,早年离婚,一个人在山里种点地,儿子在外省打工。前阵子,大概是半个月前,突然就疯了。”

“怎么个疯法?你都试了哪些法子?”我问。

“我来了一个星期,啥法子都用了,请胡仙上身查,用符咒驱,甚至试着沟通,都没用。白天还好,就躺着傻乐,一到晚上……”她打了个哆嗦,没往下说。

车在山脚下停了,眼前是个石头围墙圈起来的院子,挺大,墙是就地取材的青石,缝里长着青苔,看着有些年头。院子中间有口石井,井口用整块石头凿成,边缘被磨得光滑,井绳勒出的沟痕深得吓人。井旁边立着个莲花型的石台,比井沿稍高,雕工不算精细,但花瓣纹路清晰,只是上面空空如也,像是原本放着什么东西,被人挪走了。

我皱起眉,刚踏进院子,就觉得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脚脖子往上爬,不是普通的山里寒气,带着股腥甜,像是蛇身上的味儿。

“这井和石台……”隐隐感觉感觉这里的格局透着古怪。

王敏没接话,只是指了指正面那间低矮的土坯房:“人在里面,李秀莲和她妈住这儿。”

屋里比院子更暗,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些微弱的光线。地面是夯实的泥土,踩上去感觉沉闷。屋子左右两边各盘着一个大土炕。炕上躺着个女人正是李秀莲。

她四十岁上下,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傻笑,两个胳膊高高举着,手腕无意识地来回晃悠,像是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西边炕沿坐着个老太太,七十多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我们。见我们进来,她慢慢站起身,动作比想象中利索。

“是王师傅请来的先生吧?”老太太开口了,声音沙哑,但很清晰,“真麻烦你了,大老远的跑过来。也真是没招儿了!你们先坐,我去烧火做饭。”

这就是李秀莲的母亲了。

我冲她点点头,没多客套,径直走到李秀莲的炕边。离近看她,只见她两眼浑浊,瞳仁像是蒙了层灰,完全没有焦点,嘴角的傻笑凝固着,看着格外瘆人。最让我心惊的是她身上—团淡淡的黑气缭绕着,贴在皮肤上游走,那气息阴冷、霸道,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不像是普通的鬼魂,更像……某种成了气候的邪物。

“你看出来了?”王敏凑到我身边,声音带着颤音,“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气息太邪门了。我家胡仙道行不算浅,可每次靠近她,都反馈像被火烧针扎一样,根本待不住。”

这时,老太太端了两碗热水过来,用的是边缘有豁口的粗瓷碗:“山里凉,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我接过碗,指尖感受到碗壁的温度,心里却愈发觉得冰凉。这院子,这屋子,尤其是那口井和空着的莲花台,还有眼前这个举止怪异、被邪物缠身的女人,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这趟活儿,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