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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丫子骨裂在家养着,倒是再没碰上什么怪事。可我这心里头,是越想越憋屈!“他奶奶的,让个老鬼给踹了!这口气咽不下去!” 我躺在炕上,气得直捶被子。

正巧我妈拿回来不少佛经佛书,我翻着翻着,发现一本里头画着些弯弯曲曲的符咒图案。

“嘿!这个好!” 我心里一下子亮堂了,“学这个!看以后哪个不长眼的鬼东西还敢惹我!”

说学就学。

可奇了怪了,我自个儿捧着书琢磨那些符咒和经文的时候,总感觉身边……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悄摸声儿地指点我。

不是真听见声音,就是脑子里突然就明白了,那些绕口的经文讲的是啥意思,特别透亮,比我自个儿瞎琢磨强百倍。

这感觉,有点玄乎,但也让我学得更起劲儿了。

就在这时候,我二姨来了。她跟我二姨夫干了一仗,一气之下从家里跑出来,暂时住进了我家,哦不,是我太姥爷家。

结果,当天晚上又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我妈把早饭都摆上桌了,还不见二姨人影。正纳闷呢,接到电话,才知道她天没亮就跑回家了,说什么也不肯再过来住。晚上我妈带着我去瞧她,二姨脸色还白着呢,捧着热水杯的手直哆嗦。她断断续续跟我们讲了昨晚的遭遇:

“昨儿晚上,我收拾完躺厢房的炕上,刚把灯绳儿一拉,灭了灯,想着睡吧。‘啪嗒’! 灯它自己又亮了!我心想,这老房子,电线怕是老化了,接触不良吧?”

二姨摸着胸口说,“我就又爬起来,去够那灯绳儿,想再关一次……”

“可我这手还没碰到绳子呢,头顶那灯泡子,就开始抽风了!‘滋啦…滋啦…’ 一亮一灭,一亮一灭!屋子里也跟着忽明忽暗。就在那灯光猛地一暗下去、还没完全亮起来的那一丁点儿黑乎劲儿里,我……我清清楚楚看见,棚顶上贴着一张煞白煞白的脸! 那俩眼珠子,黑洞洞地往下瞅着我!”

二姨当时汗毛倒竖,但咱东北老娘们儿,遇事不能怂!她壮着胆子,冲着棚顶就骂开了:“哪来的瘪犊子玩意儿!搁这儿吓唬谁呢?要脸不要脸!没看见过女的睡觉!滚犊子!” 说来也怪,她这一通骂完,那灯还真就不闪了,稳稳当当地亮着。

“我赶紧又把灯关了,躺回炕上。心还‘扑通扑通’跳得跟打鼓似的,后来也不知道咋就迷糊着了。” 二姨喘着粗气,眼神发直,“可睡着睡着,我听见……听见有人在唱戏!那调门儿,咿咿呀呀的,听着像是老早以前打地主分田地那会儿的戏文。”

“我一时都忘了自己是在睡觉,还寻思这戏班子咋跑屋里唱来了?就瞪着眼看。可看着看着……不对劲了!戏台上有个演地主的角儿,正唱到慷慨激昂处,‘咔嚓’一下!他那脑袋,就跟个烂西瓜似的,自个儿从脖子上掉下来了!骨碌碌滚到台板上!”

二姨的声音都变调了:“更吓人的是!那没脑袋的身子,不慌不忙地弯腰,把自个儿的脑袋捡起来,就那么夹在胳肢窝底下(嘎吱窝),接着唱!嗓子眼儿还‘咿咿呀呀’地往外冒声儿呢!”

“就这一下子,我‘嗡’地一声,魂儿全回来了!‘不对啊!我不是在睡觉吗?!’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吓得‘啊’地一声就叫出来了!”

“这一嗓子不要紧,戏台上,所有‘人’—,不管是有头的还是夹着头的,动作全停了!齐刷刷地,把脸转向了我!那场面……死静死静的,几十双眼睛(或者黑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紧接着,天上……不对,是屋顶上,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东西!黄纸!全是黄纸!跟下雨似的,密密麻麻往下落! 劈头盖脸就往我身上糊,往我脸上贴!又厚又重,我喘不上气儿了!憋得我胸口要炸开,手脚乱蹬,想喊救命,可一张嘴,那黄纸就往嘴里灌……”

二姨说到这里,浑身都在抖:“就在我觉得马上就要憋死过去的时候……我猛地一挣!醒了!可算喘上气了!我大口大口吸气,再一摸脸……好家伙!哪里是什么黄纸?是我自己的枕头!死死地捂在我脸上!是我自个儿在梦里憋气,两只手死死按着枕头,差点把自己捂死!”

二姨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妈呀!就在我枕头边儿上! 直挺挺地站着个‘人’!不……他没头!不对……他有头!他那脑袋……就夹在他自个儿的胳肢窝底下呢! 那夹着的脑袋上,俩眼珠子还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笑呢!”

“‘鬼啊!!!’ 我啥也顾不上了!魂都吓飞了!连滚带爬地翻下炕,鞋都忘了穿,拉开房门就没命地往外跑!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一口气跑回了家!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住了!要命啊!真能要命啊!”

二姨说完,我和我妈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我妈伸手拍了拍二姨的肩膀岔开话题问:“咋样?你俩和好没?”

二姨刚刚缓过神:“好啦!昨天半夜回来的我蹭一下就钻他被窝里了,天快亮的时候他想起来上厕所我都没松手,我可不敢自己睡觉了!”

在二姨家吃了晚饭,我们就回了家。

所以说啊,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你能想到两口子从吵架到离家出走再到和好,是因为被鬼吓着了吗?

后来有一次过节在太姥爷家吃饭,二姨夫说那天早上,差点没把他憋尿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