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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起落架触地的震动尚未散去,陈御风已解开安全带,公文包未放稳便在终端调出系统日志。屏幕蓝光映在他左腕的机械表盘上,秒针跳动与远程绑定中断的0.8秒完全同步。

他指尖划过界面,将挂钟脉冲频率导入信号特征库,设定为“鹰隼编码变体”的识别阈值。系统响应即刻生成三维数据流,在空中展开隐形推演模型。这不是常规审计路径,而是飞行王朝系统独有的风控算法——以历史签到坐标为锚点,逆向扫描全球资金流动中的异常共振。

沈昭华走下旋梯时,陈御风正将最后一段波形参数锁定。她没有询问结果,只是站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扫过全息沙盘边缘不断跳动的加密节点。

“你把监听信号转成了金融探针。”她说。

“他们用声音做时间戳,我就用时间戳反向切片资金流。”陈御风调出三角通道模拟路径,“香港—新加坡—迪拜,三十七个账户的交易间隔全部落在1.37秒倍数区间内,误差不超过千分之五。”

沙盘骤然放大,一条灰白色资金链从港岛金融中心浮出,经新川科技园中转,最终沉入阿联酋自由区某离岸基金。路径轨迹与F-22改良图纸泄露案的时间轴重叠度达92.6%。

“同一套操作模板。”沈昭华轻声说,“但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技术,是供应链。”

话音未落,沙盘另一侧亮起红斑。东南亚七条稀土矿权交易记录被自动标记,付款方均为注册于开曼的壳公司,而收款账户的Ip溯源终点,竟与沈明远三日前汇款的海外节点部分重合。

陈御风手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方。若直接拦截,可能暴露内部调查进度;若放任,联盟企业将在三个月内面临原材料断供。

他闭眼接入系统:【执行紧急风控签到,坐标定位:国产航发测试基地旧址】。

思维指令下达瞬间,界面弹出权限认证框。飞行贡献值急速消耗,系统等级短暂闪烁后,解锁一项隐藏功能——【跨境资金流向逆向映射】。

沙盘重构。

原本模糊的资金末梢变得清晰,一条暗红色主干道从香港汇丰银行某私密账户延伸而出,穿过两层信托架构,最终接入名为“天穹咨询”的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栏空缺,但股权穿透图显示实际控制人关联编号:Ft-0928。

陈御风瞳孔微缩。

这是赵天翔在军情六处的任务代号,仅存在于绝密档案。

“他藏得够深。”沈昭华走近一步,看清了编号,“这家公司在工商系统从未备案,税务登记也为零申报,纯粹是个影子通道。”

“但它动了真金白银。”陈御风调取最近一笔转账记录,“八小时前,一笔两亿港元资金从中转出,用途标注为‘技术顾问费’,接收方是马来西亚一家濒临破产的氧化铝厂。”

那家工厂掌握着高纯度镓的提纯工艺,正是下一代宽禁带半导体的核心原料。

沈昭华冷笑:“先压价收购,再垄断产能,最后卡住我们的航电升级路线。这步棋,比窃取图纸更狠。”

陈御风未答。他正注视系统角落的一条附加提示:【检测到高频电磁反馈,来源位于本建筑b区档案室东南角,信号特征匹配军情六处第四代加密干扰频段】。

几乎同时,监控屏画面轻微扭曲了一帧。

他起身走向档案柜,脚步未停。柜门拉开,夹层中一枚银质U盘静静躺着,表面刻着鹰隼图腾,正是赵天翔惯用的随身物品。

此刻,U盘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随即发出短促警报——持续0.8秒,与系统此前捕捉的远程绑定时长一致。

“它在实时回传。”陈御风取出便携屏蔽盒,将U盘封入,“每次我们调取关键数据,它就向境外发送状态码。”

“现在呢?”沈昭华问。

“现在让它继续发。”他将屏蔽盒连接反向数据流接口,“我给它准备了一份新的‘汇报内容’——关于新型合金热处理的虚假参数包,附带自毁触发器。只要对方解密,就会激活追踪信标。”

沈昭华点头,转身调出联盟企业通讯列表:“我通知北方特钢和江西航发,让他们公开释放原材料紧缺的市场预期,配合你的假数据,引诱他们加仓囤货。”

“不止如此。”陈御风重新接入系统,启动签到冷却倒计时,“等他们资金沉淀到位,我会让这条暗线自己浮出水面。”

全息沙盘缓缓旋转,暗红资金链仍在跳动。突然,U盘在屏蔽盒内再次震颤,蓝光比先前更亮,持续时间延长至1.2秒。

“他们在加大探测强度。”沈昭华盯着信号波动曲线,“可能是察觉参数有异。”

“那就再加一道饵。”陈御风输入指令,将虚假数据包的访问权限层级提升至S级,并嵌入一段伪造的会议录音片段——内容是他与沈昭华讨论提前量产新型发动机的计划。

数据包生成完毕,自动注入U盘的通信回路。

三分钟后,境外服务器尝试登录。

系统捕捉到解密瞬间的Ip跃迁路径,最终定位在伦敦一处商业办公楼。与此同时,沙盘上的资金链出现微小抖动,仿佛受到某种内部扰动。

陈御风眼神骤冷。

“他们慌了。”

沈昭华拿起钢笔,在平板签下名字。最后一笔拉出飞鸟弧线,她抬头:“接下来,是谁去找谁?”

“不是找。”陈御风关闭屏蔽盒电源,U盘光芒彻底熄灭,“是等。等他们以为钓到了大鱼,却发现咬钩的是自己。”

沙盘忽然报警。

一条新生资金流从法国巴黎冒出,直指沈氏集团旗下的航空材料子公司,金额高达五亿欧元,备注为“战略合作预付款”。

沈昭华眯起眼:“沈明远的动作这么快?”

“不。”陈御风放大交易结构,“这不是他的风格。付款方是阿尔提斯集团的关联公司,但他们没走董事会流程,这笔钱来自私人账户。”

“赵天翔在亲自操盘。”

“他必须动手。”陈御风调出时间线对比,“一旦我们启动量产计划,他的情报网就再无价值。现在砸钱进来,是要抢在数据闭环前,打乱我们的节奏。”

沈昭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让他进。”

“你说什么?”

“让他投这笔钱。”她指尖轻敲桌面,“五亿欧元,刚好够我们设一个足够大的局。”

陈御风看着她,片刻后点头。

他重新打开系统界面,将刚刚生成的虚假数据包复制三份,分别标记为“核心配方”“工艺瓶颈”“量产风险”,并设置不同的访问权限梯度。

“我会让每一份都看起来真实可信。”他说,“尤其是那份‘风险报告’,要写得足够吓人,才能逼他们孤注一掷。”

沈昭华已在起草公告草案:“明天上午十点,召开临时技术通报会,宣布新型合金进入小批量验证阶段。”

“记得留个破绽。”陈御风提醒,“比如某个参数单位写错,或者测试周期少算两天。要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明白。”她抬眼,“贪婪的人,总觉得自己能发现别人看不见的漏洞。”

沙盘上的红光仍未消退。资金链如蛇般蜿蜒,缠绕着整个产业链模型。陈御风最后检查了一遍反向追踪程序,确保所有诱饵数据都带有唯一水印。

他合上终端,却未起身。

“还有一件事。”

“什么?”

“赵天翔不知道,这个U盘从第一次接入我们网络开始,就已经被种下了神经节点。”

“什么意思?”

“意思是——”

他按下回车键,程序启动。

U盘内部芯片悄然激活,开始反向记录每一次外部访问的设备指纹、解密方式、停留时长。

“他以为这是监听工具。”

“其实是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