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强摆摆手。
“不用谢我，我只是还魏爷人情。不过……”他看了眼林寒怀里鼓起的位置，“井里那东西，最好别惹麻烦。”
林寒一愣。
赵志强已经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走出分局大门，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魏诗雨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林寒说，“你早点休息吧。”
魏诗雨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车。车子发动前，她摇下车窗看着林寒。
“下次别这么冲动。”
林寒笑了。“嗯。”
车子开走后，林寒才拿出盒子仔细查看。
盒子表面的符文在晨光下隐隐发光，摸上去有种温热感。他试着打开，但盒子纹丝不动。
看来得用特殊方法才能开启。
林寒把盒子收好，准备回店里研究。刚走几步，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宋明远。
“林先生，听说你昨晚遇到点麻烦？”宋明远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寒心里一紧。“宋局长消息真灵通。”
“南城分局那边我有朋友。”宋明远顿了顿，“法器拿到了？”
林寒没有否认。“嗯。”
“那就好。”宋明远松了口气，“剩下几件法器的位置我已经推算出来了，下午来文物局一趟，我们详细谈谈。”
挂掉电话，林寒皱起眉头。
宋明远知道他拿到了第一件法器，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文物局里也有人在监视他？
还有那个打电话威胁他的人，说文物局靠不住。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面水太深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势力都在打法器的主意。天机阁、文物局、警方……甚至魏家，谁知道还有多少人藏在暗处？
回到古玩店，林寒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他坐在工作台前，把黑色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拿出玉佩贴在盒子表面。
玉佩瞬间发烫，符文开始闪烁。盒子也跟着震动起来，盖子缓缓打开。
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
镜面锈迹斑斑，看不清图案。但当林寒触碰到镜子的瞬间，玄瞳自动开启。
一股强大力量涌入体内，林寒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古代战场，尸横遍野。一个道士手持铜镜，口中念念有词。镜面射出一道光柱，直接贯穿了对面数百敌军。
画面一转。
深山古刹，僧人诵经。铜镜悬在半空，镜面倒映出无数鬼影。僧人大喝一声，鬼影纷纷消散。
再一转。
皇宫深处，皇帝病危。太医束手无策，一个白发老者拿出铜镜照在皇帝身上。镜面显现出一条黑色虫影，正在啃食皇帝心脏。老者伸手入镜，生生把虫子拽了出来。
画面消失。
林寒睁开眼睛，额头冷汗直流。
这面铜镜叫“照妖镜”，是上古时期的法器。能照出世间一切邪祟，甚至能直接攻击对方神魂。
而且镜子还有另一个功能——看穿人心。
只要用镜子照着某个人，就能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任何伪装、谎言在照妖镜面前都无所遁形。
林寒握紧铜镜，心跳加速。
有了这件法器，他就能弄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天机阁、文物局、魏家……所有人的真实目的都将无处藏身。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危险。
一旦有人知道他拿到了照妖镜，肯定会不择手段抢夺。这东西太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寒把铜镜收进贴身口袋，同时拿出手机查看宋明远发来的消息。
消息里附了几张图片，都是古代地图和建筑图纸。还有一段文字说明。
“第二件法器在城西博物馆地下室，第三件在北郊废弃兵工厂，第四件在东区老教堂，第五件在市中心图书馆。具体位置下午面谈。”
林寒盯着那几个地点，心里盘算着。
五件法器分散在城市各个角落，想要全部拿到手绝不容易。尤其是博物馆和图书馆，都是人流密集的地方，根本没法偷偷行动。
而且天机阁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些位置，说不定已经抢先下手了。
必须加快速度。
林寒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距离和宋明远约定的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
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说。
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完全静不下来。
天机阁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对法器这么执着？还有宋明远，他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文物吗？
太多疑问了。
林寒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
女子依然背对着他，站在一片虚空之中。周围漂浮着无数符文，构成一个巨大阵法。
“找到第一件了。”女子开口，声音空灵，“很好。”
“你到底是谁？”林寒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挥。符文散开，露出五个光点。
“五件法器，五行相生。集齐它们，你才能看到真相。”
“什么真相？”
“关于你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女子转过身，脸依然模糊不清，“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林寒猛地惊醒。
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挡住了阳光。他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该去文物局了。
简单洗漱后，林寒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临走前，他把照妖镜贴身藏好，又把玉佩戴在脖子上。
文物局大楼位于市中心，六层高的老式建筑。林寒走进大厅，前台接待员认出了他。
“林先生，宋局长在三楼会议室等您。”
林寒点点头，坐电梯上了三楼。
会议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声。林寒推门进去，发现除了宋明远，还有另外三个人。
一个是上次见过的李研究员，另外两个是陌生面孔。
“林先生，来了。”宋明远站起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文物局的王副局长，这位是故宫博物院的张专家。”
林寒和两人握手寓意。
王副局长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张专家更年轻些，三十出头，眼神锐利。
“久仰大名。”王副局长笑着说，“听宋局说，林先生在古玩鉴定方面很有天赋。”
林寒客气回应。“不敢当。”
几人落座后，宋明远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古代地图。
“这是根据古籍复原的法器分布图。”宋明远拿激光笔指着几个位置，“五件法器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一不可。”
张专家接过话头。“根据我们研究，这五件法器原本是一套完整阵法的核心部件。一旦集齐，可以开启某个上古遗迹。”
“什么遗迹？”林寒问。
“不清楚。”王副局长摇头，“史料记载很模糊，只说那里埋藏着惊天秘密。”
林寒心里一动。
难怪这么多人盯着法器，原来背后还有更大目的。
“现在的问题是。”宋明远收起激光笔，“天机阁的人也在找法器，他们行动很快。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所以需要林先生帮忙。”王副局长看着林寒，“只有你能感应到法器位置。”
林寒沉默片刻。“我可以帮忙，但有个条件。”
“说。”
“找到法器后，我要先研究三天。”林寒说，“三天后再交给你们。”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三个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宋明远开口。“可以，但你必须保证法器安全。”
“没问题。”
谈妥条件后，众人开始商量具体行动方案。
第二件法器在城西博物馆，具体位置是地下室某个角落。但博物馆每天都有大量游客和工作人员，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法器几乎不可能。
“我有个办法。”李研究员说，“博物馆下周要进行文物修复工作，到时候会清空地下室。我们可以趁机行动。”
“下周太晚了。”林寒摇头，“天机阁不会等那么久。”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张专家问。
林寒想了想。“今晚我自己去，你们帮我搞定博物馆的监控和保安就行。”
宋明远犹豫了。“太冒险。”
“不冒险拿不到东西。”林寒站起来，“就这么定了，晚上十二点行动。”
说完他转身离开会议室。
走出文物局大楼，林寒摸出照妖镜。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他们真的只是想保护文物吗？
必须验证一下。
林寒找了个偏僻角落，拿出铜镜对着文物局大楼。镜面泛起涟漪，逐渐显现出画面。
三楼会议室里，宋明远正和另外两人低声交谈。
“这小子不简单。”王副局长说，“居然提出要研究三天。”
“没关系，只要他找到法器就行。”张专家冷笑，“到时候直接拿下他，东西自然就是我们的。”
宋明远皱眉。“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王副局长打断他，“上面已经下了命令，法器必须收归国有。至于这个林寒，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控制起来。”
林寒握紧铜镜，脸色阴沉。
果然，所有人都在算计他。
文物局表面说合作，实际上打算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