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寒被手机铃声吵醒。
屏幕上显示的是苏婉的号码。
“喂？”林寒声音沙哑。
“你还在睡？”苏婉那边声音有些急促，“快看新闻，出事了。”
林寒打开手机浏览器，热搜第一条就是“王家村离奇失踪案”。
新闻里说昨晚有三名驴友进入王家村探险后失联，警方已经介入调查。配图是警车和救护车停在村口的照片。
评论区炸了锅。
有人说那村子闹鬼，有人说是遇到野兽，还有阴谋论者猜测是人贩子作案。
林寒眼皮直跳。三名驴友？那不就是昨晚被吊在房梁上的那几个倒霉蛋吗？
“我记得你们把人放下来了啊。”苏婉在电话里说，“怎么还失踪了？”
“鬼知道。”林寒揉着太阳穴，“可能他们受了惊吓，自己跑掉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昨晚那几个人明明吓得魂都没了，哪有力气乱跑？除非……
林寒脑子里闪过那个神秘人的身影。
对方在他们离开后做了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叫先生的人干的？”苏婉的想法和林寒一致，“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林寒没回答，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黑色木盒上。
天眼会。
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盘旋。玄瞳读取到的记忆碎片显示，这是个存在了上千年的秘密组织，成员都是觉醒了特殊能力的人。
“先别想那么多。”林寒说，“今天你有事吗？”
“我要去店里。”苏婉的古玩店开在文化街，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你呢？”
林寒看了眼日历。距离三天后的约会还有两天时间。
“我得去趟图书馆。”
挂断电话，林寒洗漱完毕，将那块青白玉佩贴身收好。
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触手微凉。玄瞳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空间波动，似乎随时都能激活虚空步。
但林寒没有贸然尝试。修炼这种秘术需要对灵气有精确的控制，一旦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市图书馆在老城区，民国时期的建筑，青砖红瓦，透着历史沧桑感。
林寒办了临时阅览证，直奔地方志专区。
他要查关于天眼会的资料。
古籍区光线昏暗，书架上落了薄灰。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大爷，窝在角落打瞌睡。
林寒翻出几本民国时期的笔记，一页页仔细翻看。
玄瞳在这种时候格外好用，能快速扫描文字内容，筛选出关键信息。
第三本书里，他终于找到了线索。
那是一本私人日记，作者叫陈怀玉，民国年间的古董商人。日记里提到，1927年，他在一场私人拍卖会上见过天眼会的人。
“那人穿黑色长袍，眼睛是金黄色的，盯着人看时仿佛能看穿灵魂。他出价买下了一尊商代铜鼎，说是要带回研究。”
“我偷偷问拍卖行老板，才知道这是天眼会的人。据说这个组织专门收集有灵性的古物，成员个个身怀绝技。老板让我别多嘴，说天眼会的人惹不起。”
后面几页日记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边缘。
林寒皱眉。这陈怀玉后来遇到什么事了？
他继续往下翻，突然一张发黄的照片从书页间滑落。
照片上是七八个人站在一栋洋楼前，穿着民国长衫。最中间那人戴墨镜，左手拿着一根雕花手杖。
林寒心跳加速。
那根手杖上的花纹，赫然是天眼会的标志——一只竖瞳。
他用手机拍下照片，正要收起来，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林寒猛地回头。
书架之间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但玄瞳捕捉到异样——空气中残留着微弱的灵气波动，像是有人刚刚离开。
“谁在那儿？”林寒压低声音。
没有回应。
管理员大爷的鼾声此起彼伏，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林寒握紧拳头，指尖开始凝聚灵气。玄瞳全开，视野中出现密密麻麻的灵气丝线，像蜘蛛网般布满整个空间。
其中一条丝线格外粗壮，一直延伸到二楼。
有人在楼上。
林寒收起书，悄悄走向楼梯。
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嘎作响。二楼更加昏暗，只有几扇小窗透进微光。
灵气丝线指向最里侧的阅览室。
林寒贴着墙壁靠近，透过门缝往里看。
阅览室里坐着个年轻女人，二十来岁，穿黑色风衣，长发披肩。她正翻阅一本线装古书，修长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
林寒正要推门，女人突然开口：“找了我五分钟，胆子还挺大。”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冷艳的脸。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呈现出淡金色，正闪烁着微光。
“天眼会的人？”林寒推门而入。
女人合上书，打量着他：“林寒，二十三岁，觉醒玄瞳三个月，已经掌握天雷正法。档案上说的没错，你确实很有天赋。”
“你们调查我？”林寒眼神一冷。
“别那么紧张。”女人站起身，个子很高，和林寒几乎平视，“天眼会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毕竟觉醒玄瞳的人，一百年才出一个。”
她走到窗边，逆光站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清秋，天眼会外勤成员。这次来是想提前跟你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的玄瞳。”沈清秋转过身，金色瞳孔盯着林寒，“你知道它的真正来历吗？”
林寒没说话。
他当然不知道。从觉醒开始，这双眼睛就像谜团，每次使用都能发现新能力。
“玄瞳不是普通异能。”沈清秋缓缓说道，“它是上古神器的碎片之一。传说天眼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妄，洞察过去未来。但在三千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天眼破碎，散落人间。”
她顿了顿：“玄瞳、黄眼、赤瞳……这些都是天眼碎片的不同形态。而你觉醒的玄瞳，是其中最强大的一种。”
林寒脑子嗡嗡作响。
上古神器？天眼碎片？
这信息量太大了。
“你不信？”沈清秋笑了，“那我问你，你用玄瞳看古物时，是不是能看到画面？那些画面里的人，有没有发现过你的存在？”
林寒心里一惊。
确实有过几次，他在观看古物记忆时，画面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想，那些人可能真的感应到了跨越时空的注视。
“看来有过。”沈清秋见他表情变化，点点头，“这说明你的玄瞳已经开始觉醒第二阶段——时空之眼。再进化下去，你甚至能干预过去发生的事。”
“这怎么可能？”林寒不敢相信，“改变历史？”
“不是改变，是修正。”沈清秋纠正道，“你能做的只是微调一些细节，不会影响历史大势。但即便如此，这种能力也足够可怕了。”
她走近几步：“所以天眼会想要招募你。组织里有很多像你一样觉醒能力的人，大家互相帮助，共同探索这些力量的秘密。”
林寒后退半步，保持安全距离：“如果我拒绝呢？”
“不会强迫。”沈清秋耸耸肩，“但你要想清楚，玄瞳的能力会越来越强，早晚引来别的组织注意。到时候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么友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名片是黑色的，只印着一串手机号码和那个天眼标志。
“三天后古玩街七号铺，会长会亲自见你。”
沈清秋说，“顺便提醒一句，最近有个叫暗瞳教的邪教在活动，专门猎杀觉醒者，挖眼夺能。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她从容走出阅览室，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寒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黑色名片。
暗瞳教……又是个新名词。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汹涌。
离开图书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林寒在路边买了份快餐，边吃边思考。
加入天眼会有利有弊。
好处是能获得更多关于玄瞳的信息，还能得到组织保护。
坏处是会被卷入更深的旋涡，失去自由。
手机震动，是赵明发来的消息。
“老林，有个生意想找你帮忙。酬劳很高。”
林寒回复：“什么生意？”
“一个外地老板想买件古董送人，托我找个懂行的人掌掌眼。报酬是五万块。”
五万块对现在的林寒来说不算多，但赵明肯主动介绍，说明这单生意不简单。
“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老板指定在古玩街见面。”赵明发了个定位过来，“就在七号铺。”
林寒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七号铺！
天眼会约见的地点！
这不是巧合，是试探。沈清秋他们想看看自己的态度，所以提前安排了这场交易。
林寒深吸一口气，回复：“行，我去。”
既然躲不掉，不如主动出击。
正好他也想见见天眼会的会长，问清楚玄瞳的所有秘密。
下午剩余时间，林寒回到出租屋研究那块青白玉佩。
玄瞳扫描后，大量信息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