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秦迪现身于法兰西银行总裁主办的这场晚宴时,其所受到的热烈关注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查里曼·莱斯逐步介绍,并透露秦迪正是第三经济银行董事长,且该行已于当日清晨正式发布对标准渣打银行集团的全面要约收购公告,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
周围的银行家们顿时如鲨鱼嗅到血腥,蜂拥而至。
一时间,在法兰西银行总裁庄园内的这场派对上,竟出现了令人瞠目的景象——
十几乃至二十位法兰西最具权势与声望的银行总裁、总经理乃至董事长,竟围着一人团团转。
这一幕,
自然被现场每一位宾客尽收眼底。
譬如——
受邀出席的伊莎贝尔·阿佳妮,手持电影公司无法推辞的社交请柬来到此处。她正与一位女性友人低声交谈时,便注意到了这一情景。
“没错,其实我很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商人本就不讨人喜欢,而这场纯粹由金钱堆砌而成的盛宴,更让人感到厌倦。”
“但我和你一样,亲爱的,我们终究无法拒绝他们的邀请。”
“在这个国家,有时候他们的权力,甚至比我们的国家元首还要强大。”
“若你得罪了国家元首,顶多四年之后便可重获自由。”
“可若你触怒了这些人,即便永远离开法兰西,也可能仍在他们影响力的笼罩之下。”
“这真是一种悲哀。”
“……”
当伊莎贝尔·阿佳妮向她的女性朋友轻声倾诉这些感慨时,
她忽然察觉,
对方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
那位女性朋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庄园别墅内宴会厅的某个角落。
“莎拉,我正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究竟在看什么这么入神?”伊莎贝尔·阿佳妮略带不满地轻轻拽了拽同伴的手。
她的同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应。
“哦!亲爱的伊莎贝尔,真抱歉,我走神了。你看那边——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指向远处。
伊莎贝尔·阿佳妮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在这场规格极高、几乎汇聚了整个法兰西商界顶尖人物的宴会上,竟出现了一幕异样的景象。
十几个二十出头的宾客,不知为何竟团团围住一个人。
而那个人,并非德高望重的法兰西银行总裁贝利亚先生。
竟是一个年轻、容貌极为出众的亚洲男子。
“这情形可真不寻常。”
伊莎贝尔·阿佳妮的同伴低声说道,“就像你说的,这些人可都是我们国家最顶层的精英。他们平日里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已属罕见,如今却集体簇拥在一个亚洲人周围,实在令人费解。”
“嗯……”
出道五年、早已被誉为“法兰西玫瑰”的伊莎贝尔·阿佳妮,目光却怔怔地停留在那人身上。
“伊莎贝尔,你觉得那个年轻的亚洲人是谁?莫非是来自亚洲某国的王室继承人?还是霓虹皇族的王子?”同伴再度好奇发问,随即又轻叹一声:“而且不得不说,他确实非常俊朗。”
“是啊。”伊莎贝尔·阿佳妮由衷答道。
“他确实……十分出众。”法兰西玫瑰忍不住低语。
此时此刻。
那位曾与秦迪有过两次会面、且第二次交谈甚欢的伊莎贝尔·阿佳妮,已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于是,她也不由自主地和同伴一样,将视线投向那个被众人包围的身影。
而此时的秦迪。
正处于全场焦点之中,被宴会中数百双眼睛悄然注视。
在查里曼·莱斯的协助下,他正一一应对着那些接连不断、热情洋溢的法兰西银行家们。
说到法兰西的银行业,那可是历史悠久、底蕴深厚。
此处不再赘述细节。
毕竟若要详尽描绘,少则千字起,多则万言论文也难以穷尽其脉络。
简而言之。
法兰西曾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金融强国,八黎更是世界银行业的中心之一。
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里。
高利贷甚至构成了国家Gdp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连当年小胡子入侵高卢时的军资,也有相当一部分出自法兰西银行家们的“鼎力支持”。
因此,这些银行从业者素来以极度热忱着称,为了争取客户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方面。
他们甚至比华尔街的同行更加敬业。
如今,秦迪所面对的,正是这般近乎狂热的热情。
当然,归根结底,一切皆源于利益。
此次由法兰西八黎第三经济银行牵头,针对瑛国伦敦标准渣打银行集团的并购案。
涉及金额高达上千亿新法郎,极有可能成为近十年来全球最大规模的商业收购。
其中蕴含的利益之巨。
哪怕只分得一丝一毫,便足以让任何一家金融机构满载而归。
倘若某家银行能独揽全部业务,那么今年的业绩报告必将傲视群雄。
正因如此。
为了业绩,为了年终奖金,抑或是为所属银行的未来。
这些满怀热望的法兰西银行家们。
无不竭尽所能,试图从秦迪手中争得一份参与权。
“亲爱的秦先生,我们八黎银行拥有顶尖的执行团队,能在最短时间内助您完成对标准渣打股份的全面收购,请务必信赖我们的专业能力!”
“不不不!若论融资方案的设计与执行,全法兰西乃至全欧洲,bpcE银行集团才是真正的翘楚。若您选择我们,您的每一个目标都将顺利实现!”
“尊敬的约翰先生,我是法兰西北方银行总经理,您可以称呼我为德克。目前我行持有一批数量可观的标准发展银行股权,我想,这对您而言或许极具吸引力。”
“我们兴业银行源远流长,专业实力极为雄厚。若您有需求,我们将……”
“……”
面对这群满怀热忱的法兰西金融人士,秦迪神情从容,面带微笑,举止谦和而不失风度地回应着他们。
因为他清楚。
这些此刻积极得如同奢侈品专柜销售员一般的银行家们,不过是在尽职而已。
他们只是在尽力谋取利益的资本持有者罢了。
这本无可厚非。
当巨大利益摆在眼前时,
大多数商人,无论身处何地,皆会如此。
不论来自大城,还是小邑;
也不论是阿许,还是阿王——
本质上,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