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弹的轰鸣震得据点金属地板发颤时，林野正拽着苏晓往掩体后扑——按星界的防御逻辑，这种强度的冲击足以让临时据点的能量盾像玻璃般碎裂。但预想中的天崩地裂没有来，反倒是扑面而来的热浪突然拐了个弯，贴着他们的头皮撞在对面的金属墙上，炸出一片蓝汪汪的光。
“怎么回事？”苏晓的爷爷举着仪器从控制室冲出来，老花镜滑到鼻尖，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图像被一只大手按住，本该飙升的峰值骤然压平，“防御盾的韧性……在翻倍增长！”
林野抬头望去，心脏猛地攥紧。据点中央的空地上，老K正站在能量接口旁，他那条布满划痕的机械臂深深插进地面的金属槽，接口处溢出的蓝光顺着地板纹路蔓延，在他脚下织成一张巨大的星核网络。义眼的红光不再是点状闪烁，而是漫成一片光晕，映得控制台的按钮都泛着血色。
“规则，不是只有你们会改。”老K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混着电流的滋滋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据点四周的金属墙突然亮起流动的蓝光，纹路竟与星界核心的能量回路一模一样——铁鹰成员刚举起的能量枪集体发出“咔”的卡壳声，枪身的鹰徽像被腐蚀般变黑，“星界的账，该算算了。”
“是‘核心嫁接’！”苏晓突然尖叫，她认出了爷爷日志里画过的禁忌技能图，“他把自己的机械臂改造成了星核接口，正在用自身意识驱动整个据点的能量网络！”
林野的目光死死钉在老K的机械臂上。金属外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露出里面流淌的星界能量，那些能量顺着线路爬向老K的肩膀，所过之处，现实的皮肉竟泛起数据化的涟漪。铁鹰公会的牧师们显然慌了，几道银白色的净化波穿透屏障射进来，本是克制星界能量的利器，撞在据点的蓝光墙上却像泥牛入海，几秒钟后竟调转方向，在铁鹰阵营里炸开一片蓝雾，疼得那些铠甲兵满地打滚。
“他在改写能量规则！”阿九举着望远镜的手在抖，“净化波被转换成星界能量了！老K这是……把整个据点变成了他的身体延伸！”
“疯了！这老头彻底疯了！”苏晓的爷爷捶着控制台，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老K的意识波形正与星界核心的频率疯狂共振，两条线拧成一股，像要把现实的波形彻底吞噬，“这是‘核心绑定’！用自己的意识当枢纽，强行让现实据点与星界核心同步！能量过载会烧光他的现实躯体——连数据残骸都留不下！”
老K似乎听见了这话，机械臂猛地从地面拔起时，带出一串蓝色的火花。他转过身，完好的左手往林野方向一扬，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划破空气飞来，盒面印着褪色的星界实验室徽章。“拿着。”他的声音比刚才沙哑，现实的喉音混着机械合成的质感，像两块金属在摩擦，“当年没说完的话，都在里面。”
林野接住盒子的瞬间，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是星核碎片特有的温度。他刚想喊老K撤退，却见铁鹰阵营里射出一支漆黑的破界弹，弹头裹着暗红色的能量，显然是针对意识体的特制武器。老K的义眼红光爆闪，没躲，反而张开双臂，据点的蓝光墙突然收缩，在他身前凝成一面厚实的能量盾。
“替我……好好看着这个世界。”
破界弹撞在盾上的巨响震耳欲聋。林野看见老K的机械臂彻底化作数据流，顺着能量盾的纹路消散，现实的肩膀处炸开一团血雾，却在落地前变成了蓝色粒子。他的身影在强光中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义眼的红光在空中闪烁了三下，像在眨眼睛告别。
“老K！”阿九红着眼就要往外冲，被林野死死拽住。
据点的蓝光墙在老K消散后并未消失，反而愈发稳定。铁鹰阵营的破界弹再射进来，只会被弹成细碎的光点。苏晓的爷爷瘫坐在控制台前，仪器屏幕上，老K的意识波形并未彻底消失，而是像一颗种子，深深嵌进了据点的能量网络里，发出微弱却坚韧的跳动。
“他把自己……变成了据点的一部分。”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林野手里的金属盒，“这里面一定有他的后手。”
林野握紧盒子，指尖的冰凉透过掌心蔓延。他望着老K消失的地方，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总爱用拐杖敲地板、义眼闪着狡黠红光的老头。金属盒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突然明白了老K没说出口的话——有些锚点，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