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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安葬亲传,得楼主信物

岳山的身躯被暗红色的血焰包裹,那火焰并非燃烧外物,而是从他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疯狂灼烧着他自身的生命本源。他本就魁梧如山的身躯此刻更是膨胀了一圈,每一块肌肉都贲张欲裂,皮肤下的青筋如苏醒的虬龙般狰狞蜿蜒,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剧烈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神经,但他浑浊的双眼中却一片空茫,已然忘却了生死,脑海中只有一个燃烧殆尽的念头——为先生争取那至关重要的一线之机!“碎星体”秘术催谷到极致,生命如柴薪般投入这毁灭之火,换来的乃是崩山裂海、最纯粹不过的物理力量。双拳挥出,简单、直接,却蕴含着最原始的破坏意志,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连串不堪重负的刺耳爆鸣,肉眼可见的波纹荡漾开来,连光线都随之扭曲,仿佛空间本身都在哀嚎。

这股蛮横霸道、一力降十会的力量,恰恰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幽寰那诡异莫测、借力打力的法则之术。正所谓大巧若拙,当力量凝聚到极点,便可撼动规则。

“该死的蛮子!”幽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惊怒交加。他周身缭绕的深邃黑暗,本可吞噬灵力、瓦解道则,寻常修士的精妙术法落入其中,如泥牛入海。但在岳山那毫无花巧、只追求极致动能冲击的拳头面前,这吞噬之力却显得有些“消化不及”。黑暗漩涡甫一形成,尚未完全展开吞噬之能,便被更狂暴、更集中的拳罡以最野蛮的方式强行震散、打碎;精妙算计的术法轨迹,往往被这完全不讲道理的力量冲击搅得七零八落。对方完全是不计代价、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逼得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来闪避格挡,无法从容施展更强大的法则压制。这种被绝对力量硬生生打断节奏、压制技巧的感觉,让他这位惯于掌控战局的天尊亲传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恼怒,仿佛锦衣华服之人陷入了泥泞的角力。

正是岳山用生命燃烧换来的这片刻喘息之机,珍贵得如同沙漏中坠落的最后一粒金砂。沈渊借此强行压下胸腔内翻腾逆涌的气血,将喉头那口腥甜硬生生咽回。《葬世录》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精纯磅礴的生机如同地下涌出的甘泉,流淌过受损严重、几近干涸的经脉,所过之处,焦土逢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创伤。他的目光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锁定在幽寰身上。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能量起伏、每一次因恼怒而产生的气息波动,甚至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焦躁,都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他冷静如冰的识海之中。

岳山的状态已是强弩之末,那暗红血焰每跳跃一次,他的生命气息便衰弱一分!时间,刻不容缓!

幽寰的实力毋庸置疑,对黑暗吞噬法则的运用已臻化境,更能隐隐调动部分“逆乱阴阳五行阵”的天地之力加持己身,堪称恐怖。但沈渊敏锐地洞察到,这位天尊亲传并非完美无缺。他太过依赖那源自“窃天镜”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黑暗之力,形成了一种路径依赖,似乎认定世间万法皆可被其侵蚀同化。而其心境深处,更蕴藏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极致的傲慢——对自身力量与位阶的绝对自信,以及一种一切必须按照其预期发展、不容许任何意外与偏离的偏执掌控欲。

而岳山这状若疯魔、完全不顾自身、招招皆同归于尽的狂攻,就像一柄沉重而粗糙的铁锤,正在一下下猛烈敲击着幽寰心境上的这道裂缝!那蛮不讲理的攻击方式,那无视生死、超越常理的气势,不断撩拨、冲击着幽寰的掌控欲,让那份傲慢逐渐转化为难以抑制的焦躁与实质的怒意。幽寰的应对,开始多了一丝不应有的、属于凡俗的戾气。

就是现在!

当岳山倾尽最后余力,又是一拳以崩天之势砸落,拳意惨烈,竟让周遭混乱的五行灵气都为之一滞!幽寰仓促间凝聚的吞噬漩涡再次被这凝聚了生命最后光辉的拳罡强行撕裂、扯碎,能量反噬之下,他身形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不可查的凝滞——这凝滞并非力有不逮,而是因节奏屡次被打乱、久攻不下且被“蛮力”所阻而产生的刹那恼怒所导致的心境破绽!那份傲慢,让他无法接受这种“意外”,心神出现了瞬间的失守!

这一丝细微至巅的心神涟漪,在沈渊高度集中的神意感知中,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清晰无比地映照出来!

沈渊动了!他没有动用陨星剑,剑虽利,锋芒毕露,却未必是此刻最佳选择。他将全部的神意、磅礴的元功、以及对《葬世录》所载“万物归寂”无上意境的领悟,尽数压缩、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指尖处,一点极致的灰芒悄然浮现,它不显璀璨,不露杀机,无声无息,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归寂、万法终结的至高道韵——正是葬世指!

这一指,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速度概念,仿佛跳过了空间的过程,无视了距离的阻隔,在沈渊抬手的瞬间,那点象征着最终归宿与虚无的灰芒,便已后发先至,无声无息地点在了幽寰因心境波动而未能完全护住的眉心识海要害之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拉扯、凝固。

幽寰脸上的恼怒瞬间被极致的惊骇与无法置信所取代,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源、对彻底消亡的大恐怖!他感觉到,一股凌驾于他所有认知范畴的力量,如同宇宙终末吹响的寒潮,无视了他的一切防御屏障——无论是自行护体的罡气、引以为傲的黑暗吞噬之力,还是窃天镜赋予的本源庇护——在这股指向“终结”的力量面前都形同虚设!这股力量直接穿透一切,湮灭了他的神魂灵光,斩断了他与世间的一切因果联系,将他存在的痕迹强行导向最终的“葬送”!

“怎……怎么可能……师尊……我……”

带着无尽的不甘、茫然、以及对那冥冥中“师尊”的复杂难言的情绪,幽寰的遗言戛然而止,破碎在喉咙深处。他那双曾旋转着黑暗漩涡、俯瞰众生的眼眸中,所有神采迅速黯淡、涣散,最终化为一片彻底的死寂虚无。他的身体,从眉心那一点开始,如同被时光长河瞬间冲刷了亿万年的沙雕,寸寸瓦解,化作最为精纯的黑暗能量粒子,簌簌飘散,彻底消弭于天地之间,没有留下半分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位被天尊寄予厚望、作为“将星容器”培养的亲传弟子,就此形神俱灭,身归虚无!

“先生……”岳山见到大敌伏诛,紧绷到极致的意志终于松懈。周身那暗红色的血焰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下方千疮百孔、遍布裂痕、气息萎靡到极点的庞大身躯。那强行撑起的宏伟体魄开始急速萎缩,恢复原状,但留下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损伤。他晃了晃,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向着后方轰然倒去。

沈渊身形一闪,宛若瞬移,已出现在他身侧,手臂稳稳托住其倾倒的沉重身躯。手掌触及岳山后背,感受到其体内几乎枯竭的生命本源和纵横交错、几近崩坏的经脉暗伤,沈渊眼神一凝,心中沉重。他立刻全力运转《葬世录》,将精纯无比、蕴含生机的力量化为温和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渡入其体内,先稳住那濒临彻底崩溃的伤势漩涡。

“辛苦了,岳山。”沈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接下来,交给我。好好休息。”

他将暂时稳住伤势、陷入深度昏迷的岳山小心地交给疾步赶来的苏小婉照料。苏小婉眼中含泪,重重接过,立刻开始施展疗愈法术辅助稳定伤势。

随后,沈渊的目光才重新投向幽寰消散之处。《葬世录》并未传来吸收记忆碎片的反馈,显然葬世指那归于虚无的力量,已将幽寰的灵识连同其记忆彻底葬送,不留残渣。但与此同时,一股奇特的感应传来——只见从那彻底湮灭的灵识本源逸散的最后一丝精纯黑暗能量中,一点幽光凝聚,最终化为一枚物件,悄然悬浮于空,滴溜溜旋转。

那是一枚非金非玉的令牌,触手温凉,质地奇异,似有生命般微微搏动。令牌正面,以古老而玄奥的字体铭刻着“天命”二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蕴含着一丝威严莫测的道韵;背面,则是一座微缩的、仿佛由无数星辰构筑而成的楼阁图案,层叠耸立,栩栩如生。整枚令牌散发着与幽寰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深邃的黑暗气息,并且隐隐与远处那座巍峨压抑的天命宫,以及整个暴走混乱、散发着毁灭波动的“逆乱阴阳五行阵”核心,产生着清晰而微妙的共鸣。

“楼主信物!”沈渊瞬间明悟。这绝非普通令牌,而是代表着在天命楼内极高权限的身份象征,是通往核心区域的通行证,甚至可能是控制或影响部分阵法的关键枢纽!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稳稳握住这枚冰凉的黑色令牌。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掌控感涌上心头。前方那原本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狂暴混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逆乱阴阳五行阵,似乎因为感受到了这枚令牌上属于“高层”的气息,而对持有者的他,产生了一种微弱的“认同感”,那股令人心悸的排斥与攻击性,明显减弱了许多。

安葬亲传,得楼主信物!通往最终战场,直面幕后黑手——那位神秘天尊的钥匙,已然在手!

沈渊紧握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抬首,目光如冷电,穿越前方汹涌澎湃的能量洪流与扭曲的空间,遥遥望向天命宫那最深沉的黑暗核心,眼神冰冷、锐利,充满了不容动摇的决绝。

最终的战斗,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