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虚道长看着昭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然有种惹不起的感觉。
……总觉得这小女娃跟她那个烬王爹一样，都是腹黑毒蛇的主。
算了算了。
之后，烬王派人送来了茶水与甜点，一行人坐在正堂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烬王与肃封帝的父子关系依旧紧张，越聊越僵。
不过昭昭倒是跟清虚道长聊的很高兴。
“你这小丫头倒是懂得不少！”清虚道长露出了无比惊叹的表情，“难不成，我当真在梦里教过你这些？”
昭昭点头，“嗯呐~”
清虚道长：“那我在梦里应当很高兴吧，像你这样变态的徒弟可不多见啊。”
昭昭认真的想了想，前世清虚道长为了抓住身为血衣厉鬼的她已经很艰难了，后来他在查证她是属于什么厉鬼时，让她意外得知厉鬼似乎会变得更强。
于是昭昭用尽手段让自己再次惨死……于是成为了厉鬼之最：魙。
清虚道长当场那个痛苦啊。
炼化也炼不了，超度也超不掉。
只好天天囚在法器里日日带在身边。
结果昭昭又双叒叕学习了，进步了，把他的那些咒术都学了过去。
清虚道长：？
差点给这无敌的天师小老头干崩溃，道心一度破碎。
基于这些昭昭本人快乐清虚痛苦的记忆，昭昭认真的回答：“我是很变态，但道长您也一点都不高兴。”
清虚道长：……？
他实在好奇，于是搁得远远地开了一下天眼。
这才察觉——
嚯！
我嘞个金光璀璨昭昭啊，她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会有这么庞大的功德？这种……一般都是救国才能有的啊。
但她又偏偏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娃。
奇怪。
正费解时，昭昭开口，“清虚道长，您要当心道观里的若雨道长，他……是叛徒。”
语出惊人。
清虚愣住，“哦？”
昭昭点头，“方才我无聊的时候顺带算了算你的命格，这些年，若雨一直都在你的饭菜里偷偷下毒，以至于无声无息的毒死你。”
“毒？”清虚摇摇头，“昭昭郡主，老夫其实能分辨的出毒，哪怕是一丁点……也能察觉到。”
一旁的小道士也点头如鸡啄米，“是的，郡主您有所不知，我家师父可厉害了~”
“不是的呀。”昭昭指了指清虚道长的剑穗，“您这剑穗是若雨所赠，自带一股清香味，因为他拿了乌苏浸泡，而乌苏……恰好与他这些年偷偷在你饭菜里的荷湘呼应。”
“恰好……”
不必再说，清虚瞬间明白了昭昭的意思，一时间脸色发白，“……什么？”
事实上，他也曾莫名的不信任若雨，所以曾经查过被若雨经手过的饭菜，发现的确是多了荷湘这味药。
但这味药单独养身，见对方一片真心的模样，便再也没有过怀疑。
直到今日……
清虚道长这才注意到剑穗的问题，一时间脸色难看。
“多谢昭昭郡主！”
小道士也同样震惊，“昭昭郡主，您竟然可以算出我师父的命格？天啊，您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很难算吗？”鹤云烟不假思索道：“昭昭此前也算出过我的大劫。”
“不一样！”小道士激动地摇摇头，“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世上每个人的命格都不一样，若只是算普通人的命格，很容易便能算出来。”
“可若是算王侯将相、能人异士的命格就格外艰难。”
“我家师父乃是龙虎山第一天师，这种级别的命格就更难算了！”
“可昭昭郡主竟然……”
就连清虚道长也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摸着胡须，露出和蔼的微笑，“昭昭郡主，在那个梦里，你是我师父才对吧！”
看向昭昭的眼神，简直在发光。
世上竟会有如此天赋异禀的姑娘！说是神人也不为过。
肃封帝也来了兴趣，“昭昭，你能否算朕的命格？”
昭昭点头，“能呀。”
随后列举了一些肃封帝的过去，就连他十岁曾在国子监逃课的黑历史也算了出来。
张德海震惊到难以置信！
昭昭郡主竟这么厉害？？这些事情就连烬王都不知道，所以只能是她自行算出来的了。
眼看着昭昭越算越多，肃封帝裤衩子都快保不住了，连忙咳嗽着开口，“够了，够了……”
鹤御川忍俊不禁，但注意到肃封帝的视线，又瞬间垮起了个批脸。
昭昭：？
嚯，有幼稚鬼。
清虚又惊又喜，他实在对昭昭喜欢得紧。
于是某位自诩清高的小老头再次舔着脸开口，“咳……昭昭郡主，老夫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呀~”
“但是你算命又比老夫厉害多了。”
“这样吧，教算命的时候我管你叫师父，平时你管我叫师父，成不？”
昭昭：……啊？
她懵了，在场的人也都齐刷刷傻眼了。
什么？！
清虚道长可是寻常人梦寐以求都难以碰上的人脉……现如今竟这样迫不及待的想收了昭昭郡主？
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昭昭不假思索的拒了，“不要。”
无人知晓，清虚道长已经练就了一双天眼，能窥探人最深处的记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
她可不想让自己前世的记忆暴露。
清虚道长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连德行品质也好得不得了。
他看向烬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恶，怎么这么会捡闺女的？？
就连他都没把握做成百福阵，可昭昭不仅天赋异禀的成功了，凑齐愿力极强的一百张“福”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孩子，孝心可见一斑！
退一万步来说，这小姑娘为啥就不是他先捡到的？
羡慕啊！嫉妒啊！
恨死了啊！！
“烬王真是有福气啊……”清虚看似祝福，实则酸溜溜，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肃封帝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昭昭郡主，皇祖父能否让你也算一卦？”
“朕想知道，传说中的天启命格在何处，你能否算出来？”
这一刻，在场的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天启命格……
烬王自然也知道这家伙，这是他从小听到大的传说，亦是这些年强压在自己身上的梦魇。
昭昭前世一直窝在侯府，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眼下看众人的反应也并不难猜——这东西很厉害。
“天启命格。”昭昭蹙着眉，“我算卦是三脚猫功夫，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从未见过，所以……算不出来。”
算命者不能算自己的命格，否则她倒想看看这辈子将来是什么风景，会不会碰上这所谓的天启。
肃封帝难掩失落，很快便起身离去了。
清虚道长说昭昭的算卦能力在他之上，可就连她也算不出来。
“皇上，您莫急。”张德海笑意盈盈道：“天启命格已经出现在了京城，说不定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呢。”
“总会找到的。”
与此同时，刚离去不久的清虚道长忽然抬头看天，腰间古铃用力晃动。
一旁的小道士惊呆了，“……师父，这是天启命格出现了？”
“古玲只有天启在附近时才会如此摇晃，难道说……”
清虚道长深吸一口气，面露惊喜之色。
他忽然想到方才在昭昭身上看到金光璀璨的功德，第一时间便锁定了此人。
难道……是她？！
“不行，得找个机会再登门拜访王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