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掌控完京城的局势,接下来便该重新建立朝堂秩序了。
作为这场游戏最大的赢家,程光阳本人的政治地位、官职荣誉,自然达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他的本官,依旧还是正一品太师,因为再往上已经没有了。兼官则由文渊阁大学士,进封为中极殿大学士。勋位由柱国,进升左柱国。散阶由升授特进光禄大夫,进为初授特进荣禄大夫。
两位挚友杨景辰、周延儒,分别被加封少师、少保,进封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分掌吏部和户部。
耿如杞、成明枢、杨维垣,程光阳当年的好友郑毓麒、吴天策,以及外放为官的洪承畴、卢象升、冯铨等人,官位全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晋升,一时间挤满了六部五寺和都察院。
除了社团骨干,上次政变被东林党、阉党强行罢黜和囚禁的普通兴明社社员,也全部得到平反,官复原职。
少数刚毅不屈,被秘密杀害的社员,不但本人被社团内部追封为“烈士”,追授官职,家属获得一大笔抚恤,子嗣也记录进社团档案,准备将来重点培养。
至于那些信仰不坚定,背叛社团的人,程光阳自然毫不手软,情节恶劣的砍头抄家,情节一般的开除社籍,削去官职,贬为平民。
以上大多是文官的安排。
至于武将方面,地方上暂且不作太多变动,因为朝局暂时未稳。至于京城方面,程光阳着重提拔的是郑芝龙和客光先。
这二人,一个执掌京营,负责京师通衢乃至整个顺天府内外的防务。一个执掌京卫,专门负责保护皇城的安全。
两人都是程光阳信得过的人。
重建秩序完成,下一步便是复仇了。
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程光阳这次做得非常彻底,任何先前参与信王逼宫政变的人,全部处决,不留活口。
包括司礼监秉笔刘应坤、御马监提督高起潜也好,杨涟、左光斗这些人也罢,没有任何人能够幸免。
就算是信王朱由检,程光阳也派人赐与对方一杯鸩酒,逼其自尽。
这还没完,前几年程光阳让钱谦益给自己秘密搜集的那份,有关民间那些诋毁新政、污蔑自己的奸党成员名单,前几年程光阳放不开手脚,没空处置,现在这份名单,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
对此,程光阳只有两个字——抓,杀。
只要是名单上提到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抓到了就想办法定成死罪,家中的所有田产积蓄,一律充公。
至于其中可能存在的无辜之人,那真是对不起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一个个去甄别区分。
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兴明社的规模本就非常壮大,再加上程光阳如此不遗余力的铁腕震慑,社团对于各地局势的掌控,越发固若金汤。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肇基,开国二百五十年矣。列圣相承,其德代增,受天明命,累洽重熙。皇考大行皇帝,朝乾夕惕、睿智英明,主神器七年,外歼丑虏,内匡时弊,海内咸称大治……”
“朕以冲龄之年,陡继大位,承祖宗付托之重,仰万民供奉之恩,恐年幼不能理事,乃依先帝遗诏,委国事于内阁朝臣……惟临御之初,宜有涣颁之号,其以今年为咸嘉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这年二月中旬,未满一岁的皇子朱慈焴,在其母范贵妃的陪同下,正式举行登基大典,改元“咸嘉”。
程光阳以太师兼内阁首辅的身份,统率内阁全体阁臣,代掌国政——
从这天开始,凡天下一切军国要政,皆由内阁商定后统一批答,六部照章执行,原司礼监所有职权,一律废除。
至于大内方面,只负责给写有重大国策的圣旨盖玉玺,以示此项决策通过,其他大小事务,无权过问。
消息一经传出,京师内外,不少人暗中议论纷纷。
“啧……不许司礼监批红,这岂不是要重新恢复丞相制度了,太祖爷当年可是在祖训里说过,后世子孙……”
“得了,你打住吧。太祖爷当年还说,不许宦官干政呢,还规定民间只准用宝钞,不准用金银呢,还让藩王拥兵,为朝廷守边呢,后来谁听他的话了?”
“我看这次可不像是恢复丞相制度这么简单啊,新帝和太后,连过问日常朝事的权力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嘘……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得知了程光阳做出的种种举措,不但外界许多的文人士绅,开始心生怀疑,不少兴明社内部成员,也在暗中猜测,接下来他是不是还打算更进一步。
甚至就连杨景辰、周延儒这样的心腹,私下里都频繁与程光阳接触,想要试探他的心思。
弄得程光阳不胜其烦。
“载甫、玉绳,我还要跟你们说几遍,我并没有那种心思,本阁宁可做伊霍,不愿做操莽。”
程府后院花园,程光阳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锄头,边给自己的牡丹花培土,边摇头道。
周延儒站在他身后,苦口婆心道:
“复甫,做伊霍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啊,很多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我提醒吗?”
杨景辰附和道:“是啊社长,玉绳所言有理,以前那是条件不允许,大家谁也不敢多想,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要社长愿意,京城内外,会有很多人支持咱们。”
眼看一向保守的杨景辰,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程光阳无可奈何道: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做皇帝,我志不在此。”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
周延儒语气不悦道:“复甫啊复甫,古往今来多少人走到你这一步,都是接着往下走,能有几个能忍得住,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程光阳直起身子,沉默许久道:“我想要的,不是自己一个人做皇帝,而是整个社团,取代皇帝在国家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