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舟继续待在部队,她留在电视台工作,但是聚少离多,一年后,他因伤退役,就回到临城。
那年中秋节,工作繁忙,她不得不留在电视台加班。
她的生日刚好是中秋节,父母每年都会为她的生日准备不同的惊喜。
妈妈跟她说过,中秋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她选择这天出生,肯定是个福气满满,家庭美满,一生顺遂的宝宝。
可惜,自从他们离开后,她没有家了,团团注定不会团圆美满。
中秋节,一个团圆的节日,对一个孤儿来说,只是反讽。
零点时分,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准备冲杯咖啡提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同事大喊:“程筝,有人跟你求婚。”
程筝下意识抬起头,透过窗口,数不清的无人机在夜空中有序地排列好,编排成“程筝,嫁给我好吗。”八个字。后面还有一个男人朝着女人单膝下跪,手里拿着戒指的形状。
程筝直接愣住了。
“程筝,你男朋友在下面。”同事趴在窗边惊呼。
她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到陆京舟站在大树底下。
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柔和,白纱一般铺洒下来,透过树叶缝隙,投在男人深邃的脸上。
他抬起头,四目相对,她笑了笑,他一双黑如曜石般的眸子隐藏的笑意也浓烈起来:“下来。”
在大家打趣下,程筝下了楼,深冬的凌晨,电视台门口寥寥无人。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弯着唇,目光柔和地看着朝他飞奔过来的人。
他张开手,用大衣包裹着她纤瘦的身影,拿出一枚戒指:“筝筝,嫁给我好吗?”
”我们共同成立一个家。”
那枚铂金戒指上面雕刻着tt两个字母,是前阵子他们去银饰店亲手打造的情侣对戒,他指尖捏着的这枚戒指上面的字母是陆京舟一笔一划雕刻的。
程筝眼眶一热,滚烫的泪珠连连不断坠下来,各种复杂的情绪涨在胸口。
自从丧失双亲后,她变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认为世间的幸福都与她擦肩而过。
她以为,她会孤独一辈子,不会再有家了。
他轻笑,指腹擦拭着她的泪水:“哭什么?”
她揪着他的衣领,眼泪掉个不停:“我以为,我不会有家了,不会有人爱了。”
男人低声哄道:“以后我给你一个家,我就是你的幸福,程筝,我爱你。”
这时候,她幸福得就像是无数的甜蜜泡泡,争着抢着炸开溢满。
她双手揪着他的胸前的衣服,哽咽着声音,一向吝啬表达的她,第一次主动大胆吐露心意:“陆京舟,我好喜欢你。”
这个男人,满足了她对爱情所有的幻想。
她没有办法不沦陷,没有办法不感动。
他笑了一下,稍稍侧过头,彼此的唇近在咫尺,声音干涩得像是说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我也是,好喜欢你。”
第二天,他们就去领证了。
新婚当晚,他们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那一晚,他们在婚房里水乳交融,抵死缠绵,诉讼着彼此的爱意。
她以为,陆京舟是幸福的开端,但没想到,那是另一个地狱的撒旦。
……
程筝回到明月湾,精神很疲惫,澡都没洗直接上床。
可床上辗转反侧,她又失眠了,从落地窗外看出去,夜幕像看不见底的黑洞,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程筝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回忆起自己短暂的一生。
从小时候和父母幸福地生活在大院,又到长大后和陆京舟那段荒唐的感情。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说不要她就不要她了。
爸爸妈妈是这样,说好要陪她长大,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失信了。
陆京舟说好要给她一辈子幸福的,也是骗她的。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情的手紧紧攥着,用力撕扯,无助和痛苦遍布全身。
啪嗒——
感受到脚背上湿意,她垂下眼眸,才发现是从自己脸上掉下来的泪水。
如果一觉醒来能回到六岁之前该有多好。
最好不要再遇到陆京舟。
财神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进来,跳到床上,许是感知到程筝情绪低落,两只爪子搁在她脚边,脑袋一直拱着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