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个场景,万九路也不由开口。“这何家可真够乱的。”
英召只拿着自己的象牙扇轻轻的扇风,另一只手握着茶,竖起耳朵听何家的这一场狗血。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要开一座戏园子。
“小满。”何家姑奶奶严厉喝止,伸手一把扯过小满的胳膊。“别在这里胡说,虽然你从小在何家长大,和何家的孩子并没有区别。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你并不是何家的孩子。”
在何家做了多年佣人的活计,对于主子的忠诚深深刻在骨子里。何家姑奶奶严厉喝止,小满下意识就想退缩。
看向站在一边冤屈多年已经成鬼,还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母亲,小满退缩的脚步再次变得坚定。
“云非染本就是我的母亲,我本就是何家嫡亲的女儿。当年我母亲生下大哥,后又有孕,因外祖父家有三胞胎的先例,我母亲肚子里怀的也是多胎。可是····”小满凶恶而又嫉恨的指着何老爷子。“卑劣无耻的人拿自己外室的女儿同我母亲生下的孩子交换,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何家姑奶奶何染衣,都已经死去的二房。”
“何染衣就是那个外室的女,后来那外室入门还生何家三房,至于四房更是自己养妹混乱出来的孽种。”
何老夫人猛然扑到小满身边,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小满。“可你母亲卑劣无耻,诞下你们之后就销声匿迹和别人跑了。”
“我怎么听着你们没有统一口径,刚才老爷子才说云非染在老爷子外出经商未归改嫁,而你却说老夫人和别人跑了。莫不是云非染 刚刚生下孩子就被你们溺杀。”轩辕谦和站出来掐着腰据理力争,现在站在这里的三个其中有两个是双胞胎,再加上云非染就是三胞胎,当时他们轩辕家认错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何家做了张冠李戴的事。
“今日不论何家的事能不能解决,但我只想知道我们轩辕家救命恩人到底是谁?”轩辕老爷子被气的头疼,报了几十年的恩,反过来恩人有可能另有其人,甚至还帮着杀害恩人的仇人。享了这么多年福。
“是我。”云非染空灵的声音,像是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响。
“爷爷。”轩辕谦和立马扶住自己的爷爷给她顺气。
轩辕老爷子被气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他们轩辕家报恩几十年竟然报错了人,成了帮助多人虐待恩人的刽子手。
“为什么?”轩辕老爷子不解的看着何老爷子。
何家再多龌龊,也和他们轩辕家没关系,为什么要拉着他们轩辕家下水?
“当然是财帛动人心。”英召是一个煽风点火的扇子,在一边轻轻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当年宣和镇上云家,何家相辅相成。何家种植桑,养蚕,缫丝。云家织布染布。随着历史年轮的碾压,战乱四起,军阀财阀依旧享受人生,金贵的织染不仅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生意越来越火。”
“何家却因为粮食的短缺,政府拔掉他们的桑树种植粮食。云家没有了,何家依旧过得风生水起,但何家没了,云家彻底就没落下去。”
“要保住富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英召笑眯眯的用手中折扇点了点桌子。“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何家在外面读书的少爷归来,先在自己家养蚕庄子上遇见了个姑娘·····”
“够了。”何老爷子直接打断英召的话,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欲要张口被人截住。
何染衣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无神的眼睛中带着执着。“爸,我想要一个答案。”
“管管你的女儿。”何老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云清染不想把那些过去的龌龊遮掩下去。“既然姐姐不甘心,那我们就把事情理一理。
云清染大踏步上前,伸手指着何春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铺路,你当年能够换了自己原配妻子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换了我的孩子?我就想知道老二和何染衣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老二,老三死了。何染衣好好的,如果姐姐要报复自己,怎么可能饶得过染衣?
除非染衣不是自己亲生。
“你说染衣到底是谁的孩子?”何老夫人崩溃的揪住何老爷子的衣领子,当初自己的的确确生下了一个女儿。
“自然是我的孩子。”何老爷子一把推开何老夫人,力气用的太大,何老夫人一下歪倒撞在了桌子上,血从额角落下,曾经相互扶持的夫妻,到了这会儿已经反目。
小满看着被何老爷子一把推开的何老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何老夫人面前。“二姨母,是我爸身边这个下贱胚子的女儿。”
“我可不是什么下贱胚子。”那就站在何老爷子身后,已经被毁了脸的佣人从自己身上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曾经民国政府颁发的婚书,一样是如今政府领了结婚证。
在场的两人一鬼气的眼前发黑。
“我嘞个去。”万译名忍不住跳脚。
“这老爷子可真是厉害。”轩辕谦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老爷子一生有四个女人,一个为自己铺路发家,一个在家诞孕子嗣,一个掌家,另一个帮着自己维系人脉。这要不能成为人生的赢家,那这天可真是瞎了眼。
自己携手扶持几十年的丈夫从一开始就让成了无名无份的生育机器,何老夫人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从地上捡起一个瓷片,就朝着何老爷子去。
“阿元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何老爷子一把推开何老夫人,前扶住那个已经被毁了脸的女人。这女人的一双手还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
“说好,说好什么?”阿元一把推开何老爷子,指着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何家大儿子。心中带着满满的怨恨以及不甘心。“如果不是你废了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女儿困在这个肮脏腐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