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知道许大茂没有前后眼。
他不会明白，这个所谓《接管私房的若干规定》，很快就会成为，房屋产权全盘国有化的标志性政策。
这个若干规定，虽暂时放过了自住私房，但很快，所有的房屋产权都会收归国有。
但他也不能，提前在许大茂面前，表现出前后眼的本事来。
就只能拿出若干规定中的一条来提示他。
“大茂，你没注意有一条，若住用过宽，需动员腾出一部分与出租房一并接管归公吗？”
可许大茂跟不上他的思路，躺在那儿没好气地说。
“我们院儿谁家住用过宽了？就你家，就你两口子住的最宽敞了。”
何雨柱担心的就是这个住用过宽，它没有一个确切的量化标准，在实际执行中，那个自由裁量权就很恐怖。
他在把东厢耳房借给刘媛媛住的时候，还是个光棍汉。
担心的就是别人说他多吃多占，要求他腾出一部分房子。
现在果不其然，直接在若干规定上明列出，若住用过宽，则需动员腾出一部分房子。
但现在他已经娶了媳妇，媳妇也有了身孕。
一家三口，未来还可能有四口、五口，那就不能再以住用过宽来指责他了。
到八三年返还房屋产权，还有十六年，
而这十六年间，随着京城人口增长以及房屋建设速度，住房会日趋紧张。
所以他考虑的是，先保住目前的房子。
那么，不去赌老刘的人性，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利益把他捆绑起来。
这就需要把许大茂拱出来做出头鸟。
于是就忍住了冲上去踢他一脚的冲动，只是嘴上骂了一句。
“你他妈是不是傻？我家有人住，你都觉得我家住用宽敞。
“那没人住的房子，宽不宽敞？”
经他这么一提醒，许大茂立马反应过来了，又猛地坐起来。
“你的意思，那两家的房子要收归公有？”
何雨柱不答他，而是问道。
“他们两家是准备怎么安排房子的？”
许大茂想都没想就答道。
“易中海家不知道，但刘海中好像是准备让他徒弟住过来，帮他看房子。”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刘海中这人对他那帮徒弟还是挺好。做出这种选择，倒也在情理之中。
易中海那老绝户，除了贾家就没啥什么亲近的人了，但贾家也没人能帮他看房子啊。
于是他想了想，就斟酌地回答道。
“据老刘从他们房管科打听的消息，那个接管私房的若干规定是26号刚刚下发的，所以他们两家应该是不知道这条规定的。
“而你作为咱们院唯一的管事大爷，是有义务配合街道和房管所的。
“那么隔壁院那姓周的可以把陈三赶出去，你也可以阻止刘海中的徒弟搬进来呀。
“至于易中海，无论他想干什么，你都能卡死他！”
许大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没劲儿了，嘴上嘟囔着说。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得罪他们干什么？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何雨柱看他又想躺下去的样子，就跟他说。
“这回可不是吃力不讨好了，你看咱们院，住房紧张的还是有几户的。
“易、刘两家有五间房，你精打细算、左右腾挪的话，能给咱们院五家住房紧张的每户弄一间。
“就说前院东厢，三间厢房塞了三户，你把老刘弄到易家或刘家去，他家那间房就可以让隔壁那家有两间。
“这两家人，以后会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许大茂想都没想，就呸了他一口。
“呸！那五间房是人家的，我凭什么去精打细算左右腾挪啊？”
何雨柱是知道产权回收以后，会重新登记房屋实际住户的，但这又没法细说。
只能拿隔壁院姓周的管事大爷，把陈三儿赶出去的事儿拿出来说。
“你蠢呐！隔壁姓周的凭什么把陈三儿赶出去？那还不是裹挟全院嘛。
“那天你宣布贾张氏被街道抓走的事儿，那帮子人是怎么问你的？
“他们问你贾家的房子会不会被收回去？寡妇会不会把三个小崽子带走？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眼热贾家的房子吗？
“连老刘都急得上蹿下跳，又是去问房管科，又是跑到我那儿去问。
“你去找老刘，盘算一下咱们院里有几户住房紧张的，私底下串联出一个腾挪的方案，这不就裹挟了民意？
“若是想来硬的，就跑去街道房管所跟他们打听一下，那个若干规定是准备怎么执行，把刘、易两家的房子献祭出去。
“你若是想来软的，就让这几户凑一笔钱，名为程仪实为租金，配合着那个若干规定，以及院里的民意，不让刘海中徒弟搬进来。
“让他选，拿钱，院里的邻居帮他看房，或者是跟那规定对着干，看他支援三线的光环硬，还是规定硬。”
许大茂这大白天敞着大门躺床上，不就是因为在院里威望扫地，深受打击吗？
何雨柱这个主意一出，裹挟民意呀。
这院里总共才二十一户人家，易、刘两家走了，就还剩十九户。
他这里裹挟五户，加他自己，加傻柱，这至少就有七户，占了全院三分之一强了。
剩下那三分之二的住户，那就是一盘散沙。
要么是事不关己，要么是小透明，要么就是还能争取的。
这样一来，这院里还有谁的威望能超过他？
而且他这个管事大爷，协助街道房管所推行政府政策，简直是名正言顺呀。
许大茂这下终于来了兴趣。
从床上蹦起来，就跑到门口，左右一望，然后砰的把门关上，拉着何雨柱坐下来，小声问道。
“傻柱，你可别糊弄我，这事真能办成？”
何雨柱才不跟他打包票呢。
“这种事你不用问我呀，咱们厂里的房管科，你不认识人吗？
“街道、房管所，你不认识人吗？去打听呀。
“到时你捏着政策做事，还怕翻车？”
许大茂这时已经猫抓挠心了，急切地问道。
“我不是说政策，我是说，院儿里这帮人能听我的吗？”
何雨柱见许大茂动心了，就知道他的第一步算计成了，就不用再多掺和了，该把他推出去了。
“院里人能不能听你的，你不如去问问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