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纪川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脸上传来一阵麻麻的、连续的刺痛感。
商时砚并不是凑上来亲吻他,而是一口结结实实地咬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甚至还叼起一小块软肉,报复性地轻扯,留下一个清晰可见、虽然不算很深的牙印。
纪川彻底蒙圈了。
他一把扯下碍事的眼罩,视线恢复,商时砚这家伙居然还没松口!
纪川下意识地去推他,嘴里发出因脸颊被叼住而含糊变调的声音:“松凯……商时砚,松……你似狗吗?!”
商时砚这才松开了嘴。
纪川立刻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眼睛瞪大,一脸茫然,而最醒目的,就是脸颊上那个新鲜出炉的牙印。
他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奇怪的惩罚方式里完全回神,就听见商时砚在他耳边,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委屈,低吼道:
“我就是你的狗啊!你自己在巷口把我捡回了家!你现在难道想把我丢掉吗?!”
商时砚的声音拔高,充满了控诉,“你想都别想!你做鬼做人我都要缠着你!你过来!”
纪川感到衣领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商时砚竟然想就这样把他从副驾驶拖拽、抱到主驾驶座去!
好吧,虽然在这狭小的车厢环境里说实在不太对劲,但这局面确实是自己惹出来的。
纪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放弃抵抗,松开安全带,顺着商时砚的力道移动。膝盖不可避免地一路磕磕碰碰,最后,他几乎是跌撞着跨坐到了商时砚身上。
商时砚仰起头,似乎又要下嘴去咬。
纪川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先等等!说我哪里要丢掉你了?还有——”
纪川的语气带着认真,“我没有把你当狗。你也不要把自己当狗。”
他这才看清商时砚的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气急败坏的泪花,亮晶晶的,倔强地不肯落下。
纪川的心尖莫名被刺了一下,指尖下意识地伸过去,轻轻拂过他的眼角,将那点湿意划掉,语气带着点无奈又好笑:“你怎么天天哭?到底是你被啃了还是我被啃了?你黑鹰掌权者的风范呢?”
商时砚猛地强行把眼泪“撤回”,梗着脖子,假装凶狠地瞪着纪川:“你看错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带着点挑衅的语气说:“你有本事咬我一口!说不定我就讨厌你了,然后把你直接扔下车,再也不管你了!对不起啊~这么让你有负罪感……我就是这么……”
纪川听着这人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的“狠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他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微微俯身,捏住商时砚的下巴,然后,在对方带着惊愕的目光中,毫不客气地也在商时砚的脸颊边上,对称地咬了一口!
“嘶!” 商时砚吃痛地吸了口气。
纪川退开一点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新鲜出炉的牙印,眼神带着洞察一切的戏谑:“你现在演都不演了?刚刚才说‘我做鬼做人都要缠着你’,现在就说我咬一口你就要把我丢下车?”
“生怕我发现不了你知道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说吧,监听器藏哪了?”
商时砚被戳穿,眼神闪烁了一下,闷闷地说:“缝衣服里了。”
“难怪我找不到,” 纪川了然地点点头,语气里甚至带点欣赏,“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重点不是这个吧!?”
商时砚被他带偏话题的从容气得更急,手臂猛地收紧,把纪川抱得更牢,声音里的气急败坏几乎要溢出来,“反应也不是这个吧?!你自己刚刚和那个男的讲了什么你不清楚?”
“你是不是嫌我太黏人了你直说……你想我变成什么样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刚刚明明在车里都按你想法表现得那么冷淡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去找别人……”
“我要你解释!解释!你干坏事被我抓包了,抓包了!”
纪川的手搭在这个强行把眼泪收在眼眶里、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虚张声势的男人身上,手指无意识地拂过他脖颈上绷带的边缘。
面对这一连串带着哭腔的控诉,纪川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没什么好解释的啊,” 他看着商时砚的眼睛,“那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想做的事。而且,” 他微微停顿,带着点掌控全局的自信,“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
他甚至有点得意地反问:“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是不是觉得我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商时砚泪眼汪汪地抬起头,震惊完全盖过了委屈,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所以……所以你早就知道衣服里有监听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