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七月回到家时,手里提着好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给轩轩、苏苏买的新年衣服,也给顾荆野挑了一件质感很好的羊毛衫,还给自己买了一件款式大方的大衣。
顾荆野正陪着孩子们在客厅看书,见她拎着这么多东西进来,有些意外地起身接过,随口问道:“怎么突然自己去逛街了?”
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细心和关切。
因为他知道,苏七月通常更喜欢一家人一起出门,这样独自去采购,不太寻常。
苏七月将东西放好,犹豫了一下,看着顾荆野关切的眼神,觉得这事终究瞒不住,便拉着他到一边,将顾明夏今天和陆修远离婚的事,简单告诉了他。
顾荆野听完,温和的眼神冷下来,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下颌线绷紧,拳头无意识地攥起,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一个惦记有夫之妇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苏七月见他动怒,连忙安抚道:“你别冲动。明夏现在心情刚平复一点,你是军人,身份特殊,可不能为了这种人犯错误。”
顾荆野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冷着脸点了点头:“好,我知道分寸。”
但他眼底的寒冰并未融化。
他亲了亲苏七月的额头,语气恢复了平静,但依旧冷硬,“媳妇,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完,需要出去一趟。”
说完,转身走进卧室,换下家居服,穿了一身深色便装,步履沉稳地出了门。
他刚走,苏苏就蹭到苏七月身边,仰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又带着点担心地问:“妈妈,爸爸脸色好吓人,他……他不会去打前姑父了吧?”
苏七月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以顾荆野那护短的性子和对妹妹的疼爱,还真有这个可能。
但她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将两个孩子都揽到身边,借此机会认真地教育道:“爸爸是去处理事情。不过,妈妈要告诉你们,将来对待感情,一定要真诚、专一,要有责任感。”
“喜欢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不能三心二意,伤害别人。要做个正直、有担当的人,明白吗?”
与此同时,在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深处。
顾荆野堵住了独自回家的陆修远。
陆修远看到如同煞神般伫立在昏暗灯光下的顾荆野,吓得酒醒了大半,“顾……顾团长……”
顾荆野没有任何废话,一步上前,快如闪电,一记沉重有力的勾拳狠狠砸在陆修远的腹部。
“呃啊!”陆修远痛得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
“这一拳,是打你当年心思不正,枉为人师!”顾荆野的声音冰冷刺骨。
不等陆修远缓过气,第二拳接踵而至,击中他的脸颊,打得他头一偏,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这一拳,是打你背信弃义,辜负我妹妹,猪狗不如!”
陆修远踉跄着后退,毫无反抗之力,也不敢反抗。
顾荆野揪住他的衣领,第三拳重重落在他的小腹上方,力道控制得极好,不会造成永久损伤,却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陆修远喉头一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这一拳,是打你身为男人,毫无担当,管不住自己,畜生行径!”
打完三拳,顾荆野松开手,像丢开一件垃圾。
他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陆修远,眼里没有一丝温度:“陆修远,看在曾经相识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否则……”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后果自负。”
顾荆野回到家时,夜已深。
孩子们都睡下了,苏七月还在客厅等他。
他身上的便装干净整洁,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连气息都平稳如常,显然处理得很妥当。
但苏七月还是敏锐地发现,他的眼眶通红。
他走上前,紧紧地将苏七月拥入怀中,力道大得让她窒息。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七月……我一想到明夏,我就……”
他没有说下去,但苏七月明白,他是在后怕,怕自己珍视的家人也曾被这样的人渣伤害,心疼妹妹的遭遇,也勾起了对过往的隐忧。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情绪,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沉稳。
“我们一定要好好教俩孩子,教他们什么是正确的恋爱观,怎么分辨人心。要让他们成为三观正、有担当、对社会有贡献的人,绝不能走歪路。”
苏七月依偎在他怀里,重重地点点头。
随着结婚日久,共同经历的风雨越多,他们之间的羁绊就越深,彼此的灵魂也越发契合,真正到了离不开彼此的地步。
……
午后。
苏七月刚从商场出来,一抬眼,便瞧见了白莉莉。
她正从一家珠宝店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貂绒大衣,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宝石戒指,整个人珠光宝气,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一看就是最近过得很滋润。
苏七月唇角勾起,主动迎了上去。
“孟老师?真巧。”
白莉莉闻声转头,看到苏七月,先是一愣,随即下巴抬高了半分,“哎哟,是苏医生啊!可不是巧了嘛,你也来逛逛?”
“随便看看。”苏七月目光扫过她一身行头,“说起来,有阵子没见你去进货了。是找到了新的供应渠道?我还担心,是不是我们哪里服务不周到了。”
白莉莉一听,心中那股炫耀欲立刻膨胀起来。
她轻轻掸了掸貂绒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带着优越感的口吻说道:“苏医生您太客气了。您的货自然是好的,不过嘛……这人总要往高处走,是吧?”
“不瞒你说,我现在啊,找到了更实惠的路子。成本低多了,利润空间自然也大。”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竟用一种近乎老师教导学生的语气对苏七月说:“苏医生,我说句实在话,你们啊,有时候就是把价格定得太死了。”
“这做生意,讲究的是灵活,是薄利多销!你把价格定那么高,短时间内是赚了,可不利于长久发展啊!”
“得像我现在这样,把成本压下来,让利给顾客,这生意才能做得大,做得久嘛!”
她说完,还自以为高明地眨了眨眼。
苏七月静静地听着,不言不语,只是看着她笑,看得她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