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红不嫌事大地夸完商陆,又不嫌事大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声音起起伏伏,绵长,还意味深长。
沈砚知嘴角抽了抽:“……”
商陆站在门框下,上边的墙壁挡住了光线,面色昏暗,抱着花看不清神色。
胡红本来正在房间里睡着呢,想想早醒了,在他旁边抓着他的脸玩,他有些痒得烦,但是胡红已经能够做到熟视无睹了。
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咿呀咿呀!”
胡红猛地惊醒坐了起来,却是热血沸腾的,他对于热闹有种天生的直觉。
他一闻到热闹,就瞬间兴奋起来了,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了出来。
身上衣服松松垮垮,流里流气的,配着胡红那双狂热的眼睛,闪着要一股要把天捅破的冲劲。
沈砚知右眼皮一跳,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胡红却是不管任何人的死活,惊呼道:“欸,嫂嫂,苗妙昨晚是爬床了?”
“你是选择他做我们的四弟了吗?”
“那,那那——”胡红夸张的震惊起来,“他是不是就是想想的小爹啦?也不对,应该是四爹。”
“咿呀咿呀?”
“等回去,我得教教想想怎么叫四爹。”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沈砚知现在就想冲下床去堵住胡红的嘴,但她又听见了想想的声音,总不能让孩子看见老母亲这般的糗样吧。
胡红又夸张地尖叫起来:“哎呀哎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想想,小红叔怎么把你给忘了。”
想想听着声音,好奇地扭动身子,探着脑袋想往里看去,胡红拉住他的身子,心下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你小红叔有先见之明,得亏是抱着你的时候,你的位置是死角看不见。”
沈砚知听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齐齐整整的?”
胡红眦着大牙,正准备继续看热闹,哥哥的胡白声音传来,脊背一凉,双腿一软。
不会吧?
胡红不敢转过身去。
“胡白,说什么齐齐整整的?”
又一道声音从门外进来,来的正是郎奇,他紧随着胡白其后进来,恰好听见了胡白的那句话。
郎奇也好奇着,探过头去查看,先进来的胡白亦是如此。
于是,二妖一人六目相望,硝烟四射。
郎奇知道这人类男人,正是老婆家里的那朵花,只不过他怎么抱着花?
花不是送老婆的吗?郎奇隐隐觉得不对劲,环视四周,左看右看都没有想找的那个身影,身后的尾巴又立了起来。
熟悉的配方。
他好像昨天才见识过!
苗妙,那臭猫呢?!!
郎奇大惊失色,大步往沈砚知奔去,声音凄凄惨惨喊道:“老婆—— ”
商陆拧着眉,看着又一陌生男子的耳朵,尾巴,眸色深沉晦涩难明,心下骇然。
不是人?!!
狐狸精?!!
那刚刚床上的男人,身后的尾巴,就是不是情趣了,是真的?!!
商陆心下闪过一个又一个猜测,怒气滔天,成子说这么恨他是吧?!!
商陆怒火中烧,耳边又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苗妙,你这个臭猫!还说,你没心思呢!!”
“枉我把你当作好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商陆冷笑一声,三人者人恒三之,活该!
这般想着,商陆转身离去,这些妖怪们对着小知下了妖法,小知都被勾引走了,他得去解决方法。
成子说既然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一定有办法克制这些妖邪!
商陆目标明确,思路清晰,抱着花往医院走去。
怀里的玫瑰花几经晃动,几片红花瓣随波飘落,落在一旁的鸡毛掸子上,夹在鸡毛中间,倒像是一地鸡毛。
“唔——”
苗妙输了三百年的精元过去,脸色惨白的不行,浑身法力,因着郎奇的大力晃动悠悠转醒。
郎奇见此,愤怒如潮水一般喷薄而出,铁拳哗哗地就向苗妙袭来。
苗妙浑身无力,难以躲避,就这么挨了几拳,一下子脸上就青紫了。
沈砚知正穿着衣服,脑子里闪过昨晚的记忆,见苗妙被打赶忙去拦。
“郎奇,你放开他!”
郎奇挥出的拳停下,不可置信地转向沈砚知,泪眼朦胧。
“老婆,你竟然为了他,凶我!”
沈砚知:“……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突然一块玉牌跑进了我身体里,因着妖力可能损害我的身体,苗妙渡妖力给我,这才是你看到……这般。”
沈砚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郎奇嗤笑一声,高声道:“渡妖力就渡,他脱什么衣服啊。老婆,这只臭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白默不作声,在外面旁观着一切,他接过胡红手里的想想,瞟了眼一旁噤若寒蝉的弟弟胡红,往房间走去。
“跟上。”
胡红听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直到看不见胡白的身影,他才飞快地跟着进了屋去。
房间内,胡白逗着想想,胡红搓着手走进,战战兢兢道:“哥,嫂子是花了点,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百年前就如此了。”
“你,也别,伤心了。”
偷偷看哥哥热闹,也没拦住别的男人接近嫂子,还起哄,还被抓包了。
胡红惶恐啊,小腿上熟悉的骨折感又开始萦绕。
“站好。”
胡红合着的手分开,贴在两边裤兜,身板挺直,像一株挺拔的竹子。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胡白没有伤心,他早知道她的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早在百年前,她的身边就有许多男人了。
若真要论起来,他也是个后来者。
此外,想想在,他和她的关系就永远不会斩断。即使,她厌了他,他也还是她的孩子的父亲。
他比那些男人的优势多了太多了。
胡白心烦,但也没有那么烦。
真正让他沉思的是,今日的她,与昨日相比,更像是妖王大人了。
她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