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温简昭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指望它们自己撞死在外面吗？轮班休息的人，去把收集来的晶核按属性分拣出来，记得我的规矩，不要拿了不该拿的晶核。”
“九一分成。”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几个原本缩在角落的幸存者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们……也能分到晶核？
他们很清楚，丧尸是大哥、姜知许和温莫钧解决的，他们只是做了收集的工作，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对这些战利品根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是，大哥的规矩是九一分成，表示他们也能得到一部分晶核。
幸存者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快步走向晶核堆，开始埋头分拣，动作麻利了许多。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里，能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资源，比任何空泛的安慰都更能驱散恐惧。
［啧，果然还是得用利益驱动。］温简昭看着瞬间勤劳起来的几人。［这帮人，真是催一下动一下，跟算盘珠子似的。］
他有些烦躁地再次踱步到窗边，想看看外面的疯劲儿有没有消停点。
就在他视线投向楼下的一刹那。
砰！
一声格外沉闷的撞击声传来。
只见隔壁楼侧面，一只坚持不懈用头猛撞墙壁的丧尸，动作陡然僵住，接着，它那颗本就不太结实的头颅猛地裂开，暗红发黑的粘稠液体和脑组织溅在冰墙上，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不动了。
温简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真的把自己撞死了的丧尸，内心一片麻木。
［……行吧，也算是一种……高效的自我了断方式。］
他默默地把刚才那句“指望它们自己撞死在外面”从内心的吐槽栏里划掉。
看来，在食欲的极致疯狂下，丧尸的脑子确实不太够用。
“大、大哥……”旁边一个正在分拣晶核的年轻人恰好也瞥见了这诡异的一幕，手一抖，一颗晶核差点掉在地上，他结结巴巴地指着窗外，“它、它它它……”
温简昭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看见了。所以呢？它死了，你能多分一颗晶核？”
年轻人：“……不，不能。”
“那还不赶紧干活？”温简昭挑眉，“还是说，你也想学它，用脑袋检验一下墙壁的硬度？”
“不不不！我这就分！这就分！”那年轻人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埋下头，手脚麻利地将晶核按颜色归类，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超市内的气氛，因为这只丧尸的壮烈，莫名地……活跃了一丝丝？
甚至有人荒诞地想：多干点活，转移注意力，说不定外面的丧尸真就全都自己撞死了。
温莫钧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努力压制住喉咙里的笑意。
温简昭走到分拣晶核的区域，看着逐渐堆叠起来的小堆，心里开始拨弄算盘：
［淡蓝色水系，嗯，我的。淡黄色土系，暂时没用，先存着。淡红色……啧，金阳没了，这玩意目前溢价不高。灰白色无属性的最多，硬通货，可以用来基础修炼……］
他随手拿起一颗晶核，在手里掂了掂，目光扫过周围竖着耳朵听他动静的众人，慢悠悠地开口：
“分完了？效率还行。这一成，你们自己按出力多少和内需分配，别让我看见谁手伸得太长。”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异能特殊，需要特定属性晶核加速修炼，可以拿你们分到的那一成，或者……用等价值的劳动或未来收益，来找我兑换。”
众人：“……”
果然，大哥的算盘永远不会让人失望。连他们内部分配的那点资源，都惦记着要再流转一遍，榨取剩余价值。
但奇怪的是，这种明码标价的贪婪，在这种环境下，反而给人一种诡异的稳定感。他们知道规矩，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甚至……怎么才能变得更强。
黎燕燕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分到的两颗晶核包好，贴身放进口袋。
她的发热异能在极寒中还算有点用处，可一旦天气回暖，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但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她要努力修炼，哪怕异能弱小，也要想办法为这个团队多出一份力。
她想一直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有大哥坐镇的地方。
紧跟强者的步伐是她一直以来的准则，曾经三人中金阳最强，现在团队中大哥最强。
姜知许将自己分到的几颗晶核随意揣进兜里，她的想法很简单，变强，才能不拖后腿，才能一直跟着大哥杀出去。
她注意到黎燕燕脸上似乎多了些生气，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窗边的温简昭。
血月黯淡的光线透过缝隙，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不羁。他穿着那件看起来并不厚实的黑色羽绒服，身形修长而挺拔，在这混乱绝望的环境里，像是一棵扎根于废墟的寒松。
姜知许看得有些出神。
大概只有传说中蛊惑人心的恶魔，才会拥有这样的……气质吧？
明明环境这么糟糕，大家都很狼狈，可大哥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自带一种游离于污秽之外的干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姜知许就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温简昭看过来的前一秒，她立刻移开视线，果然还是不太敢跟大哥直视。
另一边，黄毛和他那几个小弟围成一个小圈，每人手里也都捏着属于自己的那两颗晶核。
黄毛将晶核举到眼前，对着血日透过缝隙投来的微光看了看，压低声音，对着兄弟们说道：
“兄弟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变强的资本！祝哥……祝哥他肯定是身不由己，但是他抓了江澜，我们就只能对不起祝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