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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他们去送文书外加走访,刑部物验房这边,凌析就还在跟证物死磕。

很多时候,办案其实没那么多惊险刺激的东西,就是分析证据、走访、询问,如此循环往复。

如果是在现代,就还包括查监控,查各类通讯记录,大多时候都是这样枯燥的事情。

桐油样本被岳辰一巴掌拍没了,虽然其他证据足以证明他杀,但桐油这条线索断了,就像拼图缺了一块,总是让她心有不甘。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凌析咬着牙,眼神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倔强。

她看着桌上那份关于陈砚案发现场的记录,目光死死盯在“尸体蜷缩位置下方地板烧穿”的描述上。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燃烧最剧烈的地方往往也是残留物最多的地方,尤其是那些不易燃的、沉重的物质,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高温下没能完全烧毁,反而被尸体压住,沉到了灰烬最底层?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精神一振。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墙角那堆从静思阁现场小心翼翼收集回来的灰烬前。

这些灰烬被装在几个大木箱里,混杂着木炭、尘土、未燃尽的书籍残片和各种难以辨别的渣滓。

“小陈,”凌析喊道,“把筛子拿来,最细的那个!”

“啊?筛……筛灰?”谢前没在,被拨过来配合凌析的胥吏是一个姓陈的年轻小伙子,比谢前还小两岁,此刻闻言一愣,“凌哥,这……这都筛过好几遍了吧?还能有啥?”

“少废话,让你拿就拿,”凌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陈辉也是常跟着邢司业的,虽然没谢前那么那么机灵那么自来熟,但共事小半年,怎么也是熟人了,所以他们相处之间也没那么多客气。

陈辉不敢怠慢,赶紧搬来一个底部镶嵌着极细铜网的方形木框筛子。

凌析戴上厚厚的自制口罩和手套,拿起一把小铲子,开始将灰烬一铲一铲地倒入筛子中。

她筛得很慢,很仔细。

细密的铜网筛掉了大部分粉尘和细小的炭灰。

她将筛过的粗渣倒在一旁,继续筛下一铲。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即使隔着口罩,凌析也觉得鼻子发痒。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灰尘,在她脸上留下几道黑乎乎的印子。

“凌哥歇会儿吧?喝口水?”陈辉看着凌析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递过一个水囊。

“不喝,”凌析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盯着筛网,“边儿玩去哈,别打扰我。”

陈辉眨了眨眼,只好抱着水囊在一旁干看着,随时等候吩咐。

凌析就这样一铲一铲地筛着,动作机械而专注。

时间一点点流逝,木箱里的灰烬越来越少,筛出来的粗渣堆成了小山,但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就在陈辉快要打瞌睡的时候——

“等等!”凌析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筛网底部。

只见在厚厚的灰烬和炭渣之下,靠近筛网边缘的位置,静静地躺着几片极其微小、颜色深黑、形状不规则的小颗粒。

它们混杂在灰烬中,毫不起眼,但凌析敏锐地注意到,它们的质地似乎比其他炭渣更硬,颜色也更深沉,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隐约泛着一种奇异的、黯淡的金光?

凌析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筛网倾斜,用一把细毛刷,极其轻柔地将那几片小颗粒连同周围的灰烬一起,扫到一个干净的瓷碟中。

她拿起水晶放大镜,凑近瓷碟,仔细端详。

放大镜下,那几片小颗粒的真容显露出来。

它们并未完全碳化,边缘还残留着未被完全焚毁的木质结构,纹理极其细密、清晰,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如同金丝般交织的纹路,颜色深褐中透着隐隐的金黄。

更让凌析心头狂跳的是,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极其淡雅、却异常独特的清冷木香,混杂在焦糊味中,若隐若现。

“宋师傅!”凌析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宋师傅,您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正在一旁整理工具的宋师傅闻声走过来,接过瓷碟和放大镜。

他用镊子夹起一小片,凑到鼻尖,极其谨慎地嗅了嗅,又用手指捻了捻,脸色瞬间多了些惊喜。

“这是……”宋师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金丝楠木屑?”

“金丝楠木?”凌析和陈辉同时惊呼出声。

“对!”宋师傅语气笃定,眼中满是惊骇,“纹理如金丝交织,色泽深褐带金,质地坚硬如铁,香气清冷幽远,错不了,就是上等的金丝楠木!而且是陈年老料!”

他放下镊子,看向凌析:“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藏书阁的灰烬里?金丝楠木那可是王公贵胄才能享用的顶级木料,价比黄金,寸木寸金啊,藏书阁的梁柱不过是普通的松木,这、这……”

凌析看着瓷碟中那几片不起眼的木屑,心脏狂跳不止,这发现太惊人了,也太诡异了。

“藏书阁的梁柱是松木……”凌析喃喃自语,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金丝楠木屑从何而来?谁带进去的?”

“凌哥,凌哥,”陈辉看着凌析脸色变幻不定,有些担心,递过水囊,“喝口水吧,你看你都成‘挖煤的’了,脸上全是灰……”

凌析下意识地接过水囊,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几片木屑,脑子里飞速运转。陈辉那句“挖煤的”她根本没听进去。

陈辉看她没反应,又凑近了些,小声嘀咕:“凌哥你说,这金丝楠木会不会是啥东西烧了掉下来的?”

凌析猛地回过神,谢前这句无心之言,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

啥东西烧了掉下来的?

她一把抓住谢前的胳膊,眼神灼灼:“小陈,你刚才说什么?!”

陈辉吓了一跳:“啊?我……我说你像挖煤的……”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凌析急切地问。

“后……后面?”谢前挠挠头,“我说金丝楠木,会不会是啥东西烧了掉下来的?”

“对,就是这句!”凌析眼中精光爆射,她松开谢前,在物验房里来回踱步,语速飞快,“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走,”凌析当机立断,抓起装有金丝楠木屑的瓷碟,“去找邢大人,还有岳捕头,这案子有眉目了!”

她转身就往外冲,脚步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