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南锣鼓巷95号院的青砖地上打着旋儿,给这个沉寂的院子平添了几分萧瑟。
自从刘海中和阎埠贵两家被强制搬离,他们那两间空出来的屋子门上贴着封条,如同两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刻提醒着院里剩下的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整个四合院,如今安静得像一座坟。
再也听不到贾张氏的哭天抢地,也见不到刘海中挺着肚子打官腔,更没有阎埠贵那算计到一根葱的鸡贼样。
院里的人,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都压着嗓子,生怕惊扰了后院那尊看不见的“神”。
林东,这个名字,已经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一把刀。
傍晚,轧钢厂下班的点。
何雨柱,也就是傻柱,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挪进了院子。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沾满了污秽,散发着一股厕所特有的刺鼻氨水味。他如今是厂里的厕所清洁工,一个连学徒工都嫌弃的岗位。
他低着头,眼神空洞,整个人瘦得脱了相,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深陷,再也没了往日那股子“爷是食堂大师傅”的横劲儿。
“哟,柱子,下班了?”
一个住在中院的邻居端着碗出门,看见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好像沾上他就会倒霉一样。
傻柱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现在就是院里的瘟神,谁都躲着他。
回到家,何雨水正坐在小马扎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啃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桌上连一碟咸菜都没有,只有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菜汤。
“哥,你回来了……”何雨水的声音有气无力。
傻柱“嗯”了一声,径直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尸体,一动不动。
每个月三十五块五的工资,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百分之七十就直接被厂财务划走,送到了法院指定的账户。
剩下的那点钱,兄妹俩得掰成八瓣花。
什么白面馒头,什么肉,早就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何雨水看着哥哥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她甚至开始怀念,怀念那个虽然经常被秦淮茹占便宜,但至少还能吃饱饭的家。
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那张白纸黑字的判决书,那笔天文数字般的欠款,就是套在他们兄妹脖子上的枷ko?,要让他们用一辈子去偿还。
……
与95号院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灯市口胡同深处的一座独门小院里,正洋溢着温暖和欢声笑语。
这是林东的新家。
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东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他系着围裙,手法娴熟地打着鸡蛋。这鸡蛋是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特供无菌蛋”,营养价值是市面上鸡蛋的几十倍。
很快,两碗飘着金黄蛋花和翠绿葱花的鸡汤面就出锅了。面条筋道,汤汁鲜美,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
“小月,小星,起床吃饭了!”
“来啦哥哥!”
两个小丫头穿着崭新的花布棉袄,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从房间里飞奔出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们彻底变了样。
林东每天都用系统奖励的“生命营养液配方”给她们调配饮品,再配合“大师级医术”进行食补。原本因长期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姐妹俩,如今脸蛋变得粉扑扑、水嫩嫩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个子也蹿高了一大截,眼睛里闪烁着健康和活力的光芒。
“哇,哥哥做的面条好香啊!”林小星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快吃吧,吃完了哥哥开车送你们去上学。”林东笑着给她们一人夹了一筷子系统农场里出产的酱牛肉。
这牛肉肉质紧实,酱香浓郁,是外面凭票都买不到的稀罕物。
李英兰端着一盘自己烙的葱油饼走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她身上穿着一件得体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家。她看着林东的眼神,混杂着钦佩、爱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山,为她们撑起了一片最安全、最温暖的天。
在外面,他是让整个四九城罪犯闻风丧胆的铁面公安副局长。
回到家,他又能立刻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变成一个厨艺精湛、温柔体贴的兄长和伴侣。
是的,伴侣。
虽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也没有办过任何仪式,但在这座小院里,李英兰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心甘情愿地为这个家操持着一切。
吃过早饭,林东开着那辆在整个胡同都独一无二的军用吉普车,送两个妹妹去附近最好的实验小学。
每当吉普车停在校门口,总会引来无数孩子和家长羡慕的目光。
林小月和小星总是挺着小胸膛,一脸自豪地跟哥哥挥手告别。
她们知道,她们有一个全天下最厉害的哥哥。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林东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早早地回了家。
李英兰高兴坏了,特意去了一趟副食品商店,用林东给她的特供票,买了一只肥硕的烧鸡,又烧了一条鱼,炒了几个青菜。
一家四口围坐在温暖的灯光下,桌上的饭菜丰盛得不像这个年代。
“哥哥,今天我们老师教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林小星啃着流油的鸡腿,小嘴吃得油乎乎的,含糊不清地炫耀道,“我写了,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当一个像哥哥一样的大英雄!开吉普车,抓坏蛋!”
童言无忌,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说得好!有志气!”林东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头看向一旁安静吃饭的大妹妹,“那你呢,小月?你的理想是什么?”
林小月放下筷子,小脸蛋上满是认真,她想了想,说:“我想当一名医生。像哥哥一样,会治病救人。我听李姐姐说,哥哥的医术很厉害,能让人生病了不难受。我想让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
林东的心,被两个妹妹的话语填得满满的,又暖又软。
这就是他奋斗的意义。
他要为她们创造一个光明的,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左右的未来。一个可以自由追求梦想的未来。
吃完饭,李英兰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林东则带着两个妹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晚风习习,夜空中缀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画。
然而,只有林东自己知道,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下,始终潜藏着一股看不见的暗流。
他心里很清楚,陈岩的“影子”组织虽然被连根拔起,但那个所谓的“火种计划”,以及陈岩临死前吐露出的、代号为“沙蝎”的关键人物,就像一根毒刺,始终扎在他的心头。
这些人,就像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上致命的一口。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叮铃铃——叮铃铃——”
李英兰擦了擦手,快步走进屋里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英兰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捂着话筒,快步走到院子里,神情紧张地对林东说:“是……是孙局长,他找你,语气很急。”
林东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出事了。
他接过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孙局长那压抑着怒火、却又异常沉稳的声音。
“林东,是我。”
“西城区的和平里八号楼,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叫张建军,表面身份是锅炉房的工人。但他的真实身份,是我们安插在‘沙蝎’外围组织的一名线人。”
听到“沙蝎”两个字,林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孙局长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他的心上。
“死状很奇特,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法医初步判断,是死于一种极其罕见的、能够迅速破坏中枢神经系统的毒素。这种手段,非常专业。”
“现场……现场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只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用死者的血画的……蝎子图案。”
沙蝎!
林东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心底升起。
终于还是动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用如此专业、如此残忍的方式,清除了他们的线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了。
这是一种挑衅!一种赤裸裸的、针对他,针对整个四九城公安系统的示威!
他们这是在用自己同志的血,来宣告他们的回归!
“好,我知道了。”林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他暴怒前的平静,“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整个小院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
李英兰看着他那张瞬间变得冷硬的脸,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局里有紧急任务。”林东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门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我得马上走。晚上你们娘仨把门锁好,不管谁敲门都别开。”
“你……你小心点。”李英兰追上去,踮起脚尖,温柔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林东点点头,转身弯腰,在两个妹妹惊愕又担心的目光中,俯身在她们的额头上各亲了一下。
“哥哥去抓坏蛋,你们乖乖在家听李姐姐的话。”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吉普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如同猛兽的咆哮,在寂静的胡同里疾驰而出,朝着市局的方向飞奔而去。
车窗外,京城的夜景飞速倒退。
林东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他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孙局长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烈火上浇油。
线人……死了。
用毒……血蝎子图案……
他正愁找不到这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现在,他们自己跳出来了。
好!
很好!
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到他都快忘了鲜血是什么味道了。
林东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冰冷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是他的手段更硬,还是这只“沙蝎”的毒刺,更厉害!
……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东城分局的大楼前。
林东推开车门,径直冲上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孙局长、王振国、李建,还有几个刑侦科的骨干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
看到林东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林局!”
孙局长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指着桌上一排刚洗出来的黑白照片,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来看这个。”
林东大步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男人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瞳孔放大,面部肌肉扭曲,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一个用暗红色血液画成的蝎子图案,张牙舞爪,充满了邪恶与诡异。
林东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那个血蝎子上。
一股滔天的杀气,从他身上猛然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