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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从鬼灭开始执掌万界 > 第269章 病入膏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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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法转身,望向开始逐渐平息的小镇。

“清理战场,救助伤员!”

程墨也收回手,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与他无关一般,默默地跟在泽法身后。

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街道,开始寻找可能需要医疗帮助的幸存者。

残垣断壁间,幸存的平民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出来收拾残局,偶尔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镇子的边缘,一栋被流弹击中的房屋倒塌了大半,断裂的木梁和碎石堆积成小山。

程墨的脚步在这里停下,他的【真实之眼】穿透杂乱的障碍,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生命气息。

他绕到废墟侧面,徒手清理开几块沉重的断墙碎砖。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浑身沾满灰土。

她额头被划破,鲜血混着泥污凝固在脸上,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呼吸微弱。

是个小女孩,看上去不过八九岁年纪。

程墨蹲下身,没有立刻移动她。

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女孩冰冷的手腕上,一丝极其细微的雷遁查克拉,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

查克拉温和地刺激着女孩近乎停滞的心跳和神经,滋养着她受损的身体组织。

“唔……”

女孩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起初模糊,渐渐聚焦在眼前的人脸上。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沉静而轮廓分明的侧脸。

对方正低着头,专注地用干净的布条和随身携带的药粉,仔细处理她额头的伤口和扭曲的小腿。

他的动作很轻,修长的手指沾了些许污血和尘土,却毫不在意。

这位医生先生……好好看……

女孩苍白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却被程墨稳稳地按住。

这种被平等对待、被珍视的感觉,对于长期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贫民窟和废墟中挣扎求存的底层少女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股陌生的、微热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脸颊有些发烫。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泽法处理完战场指挥事宜,也走了过来,想看看程墨这边的情况。

女孩下意识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件披在泽法身后、象征着秩序与力量的白色大衣——

正义大衣!

刹那间,女孩眼中刚刚因为程墨而升起的一点微光和羞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刻入骨髓的恐惧与几乎凝成实质的憎恨!

她像是受惊的小兽,猛地瑟缩了一下,不顾腿上的疼痛,拼命地向后挪动,试图把自己完全藏到程墨的身后。

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住了程墨的衣角,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泽法脚步一顿,脸上原本因为活动筋骨而稍显舒缓的表情僵住了。

他看到了女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针对他这身衣服的恐惧与恨意。

泽法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有压迫感。

“小姑娘,别怕。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女孩只是更紧地抓住了程墨的衣角,把脸埋在他背后,不肯看他,也不回答。

程墨包扎完毕,用干净的布条打了个结,这才平静地开口:“不用怕,他不是坏人。”

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或许是程墨的态度让她有了一丝安全感,又或许是压抑了太久的痛苦需要倾诉,女孩终于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叫艾米丽……家……没有家了……”

她讲述了一个在海贼世界底层司空见惯的故事。

她的父母只是普通的渔民,因为无法缴纳王国为了凑齐供奉给天龙人的“天上金”而不断追加的沉重赋税,被凶恶的王国军直接从家里抓走,据说已经被卖去了远方做奴隶。

她因为当时恰好去海边捡贝壳,躲过一劫,从此成了孤儿。

女孩独自一人在贫民窟和这片被海贼与王国军轮流蹂躏的废墟里,像野草一样挣扎求存。

泽法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但他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左手暴露了他内心的剧烈震动。

天上金……奴隶……王国军……

当年的他,对于奴隶制度,对于天龙人的特权,对于世界政府默许甚至纵容的诸多黑暗,又何尝没有过愤怒和不满?

但最终,他还是慢慢妥协了,学会了视而不见。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缉拿海贼”这一件事上,用“海贼是万恶之源”来麻痹自己。

他强迫自己相信,只要扫清了海上的恶徒,就能给这片大海带来安宁与正义。

此刻,艾米丽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恐惧与憎恨,像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出了他曾经的逃避和自欺欺人。

这恨意并非针对海贼,而是指向了那件他曾经身穿、引以为傲的“正义”大衣所代表的体系!

程墨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话,他没有去看泽法复杂难明的脸色,也没有对艾米丽的遭遇发表任何评论。

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不大但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着他这段时间行医所得的部分贝利。

他将钱袋轻轻地塞进了艾米丽那只瘦小、粗糙的手里。

程墨低下头,靠近女孩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藏好,别让任何人看见,活下去。”

艾米丽握紧了手中那带着程墨体温的、沉甸甸的钱袋,又抬头看了看程墨那双平静却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她眼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野草被点燃般的光芒。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向不远处一个用破木板和烂帆布搭成的、勉强能称之为“家”的窝棚。

很快,她又跑了回来,小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她跑到程墨面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

里面是一朵用粗糙的、有些脏污的彩纸精心折叠而成的小花,花瓣的形状甚至能看出折叠者的用心。

她将纸花塞进程墨手里,仰着小脸,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认真。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我,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医生,治好大家的伤!我……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程墨看着手中那朵粗糙却充满生命力的纸花,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重量,罕见地愣了一下。

泽法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语气复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对程墨说道:“你……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梦想啊。”

程墨微垂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的目光越过手中那朵脆弱的纸花,看向远处那片在战火中化为废墟的城镇……

以及更远方,那隐约可见的、属于贵族和王族的、灯火辉煌的华丽城区。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调低声说道:

“医生么……这片大海上,医生可以治愈身体,却治不了……已经病入膏肓的世界。”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如同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泽法的心上。

他瞬间脸色煞白,高大的身躯仿佛都佝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