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炭治郎的话语落下,全场陷入一片深沉的寂然。

少年的话语里没有激昂的辩驳,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那份最纯粹、甚至带着点不谙世事般偏执的信任与守护。

然而,这股源于本心的力量,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穿透力,瞬间涤荡了无惨临死前疯狂泼洒的所有污秽与阴霾,将最后一丝可能滋生的猜忌彻底碾碎。

再无人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于场中央那团仍在蠕动、却已是强弩之末的残骸,不再带有任何疑虑或波澜,只剩下一种见证历史、静待这千年诅咒源头彻底终结的庄严与肃穆。

在这无声的审判与炭治郎那仿佛直击灵魂的言语双重压迫下,无惨残存的那点理智终于彻底崩断。

他无法接受,自己千年追求、自诩完美的存在,竟然会败亡。

他更无法接受,自己会被如此“渺小”的情感所击败!

“呃啊啊啊——”

“完美……我才是……完美的……究极生物!”

他残存的血肉爆发出最后的不甘与极致的怨恨,疯狂地扭曲、膨胀,试图做出最后的反扑。

那形态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丑陋畸形,如同无数腐烂内脏与破碎肢体的胡乱堆砌。

“你们这些渺小,短寿,脆弱不堪的人类……怎么可能理解……我耗费千年心血……才终于达到的……至高境界!”

他的嘶吼带着破风箱般的漏气声,充满了不被理解的狂怒与自我催眠式的偏执。

那勉强增殖出的、带着骨刺与口器的血肉触手胡乱挥舞着。

但其规模和其中蕴含的力量,早已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可怜,连靠近程墨周身那紫金色的雷铠都做不到。

程墨没有再给他任何延续这丑恶存在的机会。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惊蛰发出清越而悠长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更仿佛在为这终结的时刻奏响礼赞。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雷枢生态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意志。

所有由雷霆构成的植物,无论是喷吐箭矢的雷矢葵、缠绕束缚的缚雷荆棘、绽放护盾的拒雷蔷薇,还是那吞噬转化能量的漩雷花……

它们同时停止了攻击,将自身蕴含的所有净化与毁灭的能量,毫无保留地向着程墨手中的惊蛰汇聚而去。

惊蛰的刀身变得无比璀璨,那紫金色的光芒仿佛压缩了一片雷霆的宇宙,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煌煌神威!

下一刻,程墨挥刀斩下。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融合了所有雷霆植物生命精华与程墨意志的紫金色净化雷光,如同开天辟地之初、驱散混沌的第一缕晨曦,彻底吞没了无惨残存的一切——

血肉、意识、那持续了千年的执念与怨恨……

在那纯粹到极致的光芒中,无惨的存在,如同被正午阳光直射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彻底消融和蒸发,化为宇宙间最基础的粒子,归于永恒的虚无。

鬼舞辻无惨,于此,形神俱灭!

嗡——轰隆隆……

随着鬼舞辻无惨本体的彻底、完全消亡,整个无限城仿佛失去了核心的支撑,发出了巨大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哀鸣与震动。

廊桥断裂,墙壁倾颓,无数悬浮的门扉如同失去动力般纷纷坠落。

同一瞬间,分散在无限城各处、乃至隐藏在日本全国范围内所有角落的鬼物,无论强弱,无论正在做什么,身体皆是不由自主地一震!

它们体内源自无惨的诅咒之血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点燃。

下一刻,无论是凶残的下级鬼,还是拥有血鬼术的强悍恶鬼,都如同被点燃的纸张般,在一阵细微的哀嚎或茫然的沉默中,化作缕缕飞灰。

恶鬼们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分散在无限城各处的鬼杀队队员们,看着眼前与自己激战正酣、或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敌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僵住,然后如同沙堡般坍塌后化作飞灰消散。

所有人都愣住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

一名年轻的队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声音颤抖:“消……消失了?”

另一名队士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疲惫与伤痛,他举起手中的日轮刀,用尽全身力气向天嘶吼,声音带着哭腔:“赢了……是我们赢了!鬼舞辻无惨……鬼舞辻无惨被打倒了!”

这声嘶吼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胜利了!”

“我们赢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呜呜……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

震耳欲聋的、夹杂着无法抑制的哭泣、宣泄般的狂笑、以及语无伦次呐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了一股宣泄千年悲愿的洪流,在崩塌的无限城各处轰然爆发。

队员们相拥而泣,跪地痛哭,或向着天空疯狂呐喊,将积累了多少代人的痛苦、牺牲与仇恨,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产屋敷宅邸。

通过鎹鸦网络几乎同步感知到战场剧变的刘宇,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喜覆盖。

他挥舞着拳头,想大喊什么,却因为过度激动而一时失声,只能用力捶打着桌面。

而端坐于主位上的产屋敷耀哉,身体则是猛地一颤。

他手中一直紧握着的、代表家族传承的符牌,“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他没有像刘宇那样外露的狂喜,甚至没有去捡那枚意义非凡的符牌。

这位鬼杀队的主公极其艰难地,用那双早已近乎失明却仿佛能望穿历史长河的眼睛,挣扎着推开身旁天音夫人试图搀扶的手。

然后,他面向产屋敷一族世代居住、承载了无数悲愿的老宅方向,整理了一下衣冠,无比郑重地跪拜下去,将额头紧紧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产屋敷耀哉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哽咽的、断断续续的祷告声,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终于等来的解脱,在指挥部内低低响起:

“不肖子孙……耀哉……在此……叩告列祖列宗……”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破碎,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鬼舞辻无惨……肆虐千年之祸首……已于今日……伏诛……”

“吾族……延续千年之诅咒……绵延千年之血海深仇……至此……终于……得雪……”

产屋敷耀哉再也无法维持家主的仪态,泣不成声,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滴落在身下的地板上。

他将头埋得更低,向着冥冥中的先祖,也向着所有为此付出生命的英魂,喃喃道:

“真的……非常……感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