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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一个亿,少一分都不行!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依依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和林风在一起好几年。

那个男人,穿着几十块的t恤,一部手机用几年,为了省钱,每天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上班。

他会因为她想买一个名牌包,而皱着眉头计算半个月的工资。

他会在纪念日的时候,笨拙地亲手为她做一顿并不算美味的晚餐,只因为外面的餐厅太贵。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她以为他就是一个出身普通、能力平平,除了对她好一无是处的舔狗。

可现在,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海里滋生。

他在演戏。

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一个身价数亿的富豪,装成一个穷酸的上班族,陪着自己玩了好几年的过家家?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一个被他戏耍的玩物?一个供他消遣的傻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瞬间将她吞噬。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是她能凭借美貌和手腕,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到头来,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依依?依依?你在听吗?”

王博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在。”

陈依依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嘶哑。

那股被欺骗的愤怒,瞬间转化成了更加强烈的贪婪与怨毒。

既然你这么有钱,那这一切,就都该是我的!

这是你欠我的!

是你欺骗我感情的补偿!

“王少,你说的对,我们钓到了一条大鱼。”

陈依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级别的富豪,最看重的是什么?”

王博立刻心领神会。

“名声!”

“没错,就是名声。”

陈依依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你想想,一个隐藏身份的超级富二代,骗了一个普通女孩好几年的感情,最后还为了另一个女人,把她一脚踹开。”

“这个故事要是曝光出去,对他的家族声誉,会是多大的打击?”

王博在电话那头兴奋地搓着手。

“到时候,我们直接去云顶天宫找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闹!”

“他为了息事宁人,肯定愿意花大价钱封我们的口!”

“几千万?不!”

陈依依打断了他,语气里透着一股疯狂。

“至少一个亿!少一分都不行!”

“他欠我的,远不止这个数!”

“好!就一个亿!”

王博被她描绘的前景刺激得热血沸腾。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先去单位上班,顺便商量下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陈依依的声音异常冷静,在搞钱的事上也是费尽心机。

“等下班后就立刻前往云顶山,我们一起上去。”

“我要让他当着那个新欢的面,跪下来求我!”

挂断电话,陈依依看着镜子里那张因为嫉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缓缓露出了一个冰冷而又快意的笑容。

林风。

你以为你摆脱我了吗?

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用金钱给我带来的羞辱,我会让你用百倍、千倍的金钱,来偿还。

另一边,林风带着人开车来到汽车站,迎接他的舅舅和几个姨娘一家人。

他靠在车门前抽着香烟,身后站着几名黑色西装的保镖,引得周围路人频频侧目。

汽车站内人声鼎沸,混杂着各种私人住宿和野租拉客声与汽车引擎的轰鸣。

林风的爷爷是个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走得早。

奶奶据说在他一岁时也去世了。

所以他对这两位老人,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一些零星的事迹,都是从父母和长辈们的闲聊中听来的。

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每年过年和清明时,去他们坟前烧纸祭拜了。

林风的父亲一共有兄弟三人,他父亲排行老幺。

然而三兄弟之间,关系并不算好。

小时候他听父母偶尔谈起过,大伯在当年高考后,因为没钱供他继续读大学,因此怄气变得郁郁寡欢,精神也变得失常,时好时坏,也因此一直没有娶妻。

二伯是个典型的妻管严。

因为二伯母的尖酸刻薄,又极爱贪小便宜,几兄弟曾经为了分家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二伯还在二伯母的撺掇下动手打过林风的奶奶。

林风的父母是那种典型的不争不抢、待人和善的性格。

在分家这件事上,他们自然吃了大亏。

后来,林风家重新选了块宅基地盖了新房子。

而那座老房子的宅基地,也被二伯一家强占了去。

也正是因为这些陈年旧怨,两家人的关系愈发疏远。

童年的记忆里,大伯在清醒的时候,对林风其实非常好。

他会经常从山里搞些野果子、野味给林风吃。

即使后来疯癫了,时常会无故伤人,却也从来没有对林风凶过一次。

林风对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小学六年级。

那天,大伯疯病发作。

或许是因为二伯母曾经撺掇二伯打过奶奶,那天清晨,大伯直接闯进了二伯家里,把二伯母的脑袋给开瓢了。

要不是附近住着的一个堂叔听到了呼救声,及时冲过去拦下了已经失控的大伯,二伯母恐怕当场就得一命呜呼。

在矿上做工的二伯得知此事,连夜赶了回来。

当天半夜,他提着一把羊角锤,把大伯打得口吐鲜血。

那时候林风的父亲还在外地打工,家里没人能去阻止。

第二天清晨,林风去上学时,在家门口见到了大伯。

他嘴上还挂着干涸的血迹,只是叮嘱林风要好好学习。

从此,大伯便杳无音讯。

直到林风初三毕业,他才再次听到了大伯的下落。

毕业收拾行李回家的那天,从外地回来的父亲才对他透露,大伯当初被二伯打伤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后来听说,他在别的乡里用锄头打死了人,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人好像也瘫了。

父亲后来从乡镇府那边打听到了大伯所在的精神病院。

那天,林风跟着父亲一起去探望了他。

那个曾经在清醒时文质彬彬的大伯,如今瘫痪在床上,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他记忆中的那个形象,与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病人,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父亲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千块钱,叮嘱医生隔段时间给他改善一下伙食。

那时候的林风,曾经天真地想过。

等自己以后长大了,有钱了,一定要把大伯接回家,请专人来照顾他。

这个念头,最终还是成了泡影。

高二暑假,父亲告诉他,大伯死在了精神病院。

骨灰被二伯家的堂哥领走了。

因为当时村子被征用建设水库,那位堂哥承诺会为大伯安葬,处理好所有后事。

作为交换,他可以顺利继承大伯当初分家时留下的那块宅基地。

这样一来,在征地的时候,他家就能得到更多的赔偿款。

可笑的是,从那以后,林风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大伯墓地的消息。

所以,林风跟自己这些亲叔伯的关系,甚至还不如那些远房的堂叔伯。

与二伯一家,更是早已断了往来。

这次的结婚请柬,林风和父母自然也就跳过了他们一家。